当许桑棠在客厅见到文远时,他端坐在椅子里,浅浅饮茶,一举一动,极致的优雅高贵。
看到许桑棠,文远俊秀温雅的脸上,露出得体而温文的笑容。
许桑棠不由得有些恍惚,如今的文远,是那个显贵至极的驸马爷,不再是她记忆中斯文谦和的文远。
尽管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文谦和,但她深知,过去的文远,早已经一去不复返。
“驸马爷登门,不知有何要事?”
许桑棠翩然落座,淡淡一笑,文远敛了脸上的笑容,“桑棠妹妹,真要和我如此生分?”
他的语气有些怨怼,如同一个被抛弃的旧情人,满腹闺怨。
许桑棠脸上笑容未减,“有些规矩是不能错的,有些称呼也不能乱,这么晚了,驸马爷还亲自登门,指明要见我,一定是有要事商量,你我之间,有事说事,有些旧日情分就不必拉出来说了。”
说到底,她还是在意除夕夜宴那晚发生的事。
她始终不明白,那名刺客偷袭慕瑾之时,从文远的角度,明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为什么他没有出声提醒?
文远神色有些忧伤,许桑棠低头看着茶杯里上下翻腾的碧绿茶叶,对他的神色视而不见。
见许桑棠一副避嫌的样子,文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看着这华丽精美的厅堂屋宇,看着摇曳烛光下的许桑棠,那张脸,依旧清丽动人,与记忆中没有半分不同,文远的心中不由得心绪起伏。
一抬头,就对上文远痴迷眷念的目光,许桑棠眉心一紧,站起身来,徐徐说道,“既然驸马爷没有话要说,那我先回房了,夜色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便,传出去对驸马爷的名声有损,想必驸马爷也不希望公主殿下不开心吧?”
“你先等等,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见文远似乎真的有重要事情要说,许桑棠迟疑片刻,重新落座。
文远松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年,人事已非,昔日与我亲密无间的桑棠妹妹,如今时刻想着要避嫌,当真是嫁了人,便一心为夫君着想。”
他的话有些泛酸,许桑棠只当没听见那里面的酸味。
见她不在意,文远眸光一暗,叹息道,“罢了,你既然不愿提旧事,我就不提,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早做准备。”
“什么事?”
“皇上要薨了!”
许桑棠一怔,顷刻之后,回过神来,敛了脸上的惊愕,“皇上不过是病危,太医们医术出神入化,一定能救回皇上,驸马爷可不要乱说,有些话传到皇上耳里,可不得了。”
她当然知道皇上熬不了多久了,只是文远怎么会知道?
“皇上的龙体本不至于坏到这种地步,我知道有人在皇上的汤药中动了手脚,才害得皇上卧床不起,神志不清。”
许桑棠脸色一白,手指下意识的抓紧椅子的扶手,察觉到文远狐疑的目光投了过来,许桑棠顿了顿神,微微笑道,“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的。”
文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忽而勾唇一笑,不知为何,许桑棠觉得他勾唇的动作,有几分像慕瑾之,透着邪气和阴鸷。
“证据我自然是有的,只是暂时还不想拿出来。”
许桑棠的心募的一沉,拼命压下心中的惊愕,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我才不信呢,这种事,人家要做,必然做得极其隐秘,岂会让你查到?再说了,皇上的龙体一向不好,这次病情变得严重,也不是不可能。”
文远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唇侧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未言语。
许桑棠神态自若的与他对视,与脸上的冷静自若不同,她的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一直以为自己了解文远,可这一刻,她迷茫了。
这样的文远,依旧谦和温文,却透着凛然和高高在上的疏离感,他的脸上依旧带笑,可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是文远变了,还是她根本未曾真正了解过他?
“桑棠妹妹,”
他轻声唤她,声音温柔而柔情,许桑棠眉心一簇,“驸马爷,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有些过去的称呼,驸马爷叫着不合适,我听着就更不合适了。”
文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桑棠妹妹真要与我生分?”
许桑棠默然不语,沉默的态度,表明了她的立场。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文远站起身,优雅的拂了拂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袖,他看着许桑棠,神情有些高深莫测,“本来想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