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几日,寻三梦游天地时。
远在春秋城某座大殿内,烫金九龙椅渐渐布满裂纹,像在历史长河中行了千年之久。
中年男子睁眼后便起身离开,等他站直后,身后九龙椅化作齑粉,被男子身上金袍摆动牵引,散于殿中各处。
一人急忙冲进殿内,刚要惊呼又把话止在喉咙,等着再次闭眼凝思的陛下所有动作。悟生大国师算到长生人出世,这可是当年师父都没算到的惊天之象,他急着告诉厉帝好证明自己,但此时厉帝明显不给开口的机会,让悟生憋极。
“他出现了,甚至就站在朕面前,”厉帝睁眼道。
“啊,您都知道了?”悟生像泄气的水囊,过了一甲子的人气性跟小孩一样。
“他……长什么样?”悟生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毕竟这关乎一桩大秘密,厉帝不会轻易告诉他,帝王之心不能揣。
“他……朕说不清,”厉帝回忆着,“像风,像石,像水,像抬头烈日,又如水中残月。”
厉帝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悟生像着了魔一样念叨着:“风,石,烈日,不应该啊,不对啊!”他进入忘乎所以的状态,疯疯癫癫的往外走去,完全沉迷在厉帝所说之话中。
看着悟生离开,厉帝再次闭目沉思,你想不通,朕又何尝想的通呢。
“皇上,信善大师求见,”小太监弯腰进来禀报到。
“让他在御书房等朕,”厉帝负手离去,本就凄冷的大殿再无一点生气。
传话太监心里对信善大师羡慕的紧,皇上极少在御书房召见臣子,就连声望无双的陆国公几十年来也仅得进入三次,每次出来都官升几品,步步登天。
信善年岁七十二,当的起圣僧二字,世人称其金刚怒佛。自信善接任当兴寺主持方丈四十年以来,手中降魔杵不知收服了多少魔头,掌上金钵不知超度了多少孽鬼,其惊世壮举,譬如以身拦截春秋江之洪三天三夜,独自前往南明军营救出八百妇孺,更重要的是其天线初品境界修为,让他江湖地位之高,高如观星台。
御书房内,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香,它来自青天院回春楼的特制之物提神散。回春楼,名号听起来平平无奇,街上随便一家药铺都叫这名,但对于厉国子民来说,青天院的回春楼是回生圣地,其研制的灵丹妙药千金难求;对于南明兽蛮来说,它是黄泉地狱,其流出的毒物掀起无数瘟疫,让人口本就稀少的南明王朝更加不堪。
厉帝迟迟不来。上了年纪的缘故,白眉过耳的信善身子开始摇晃,加上时不时的咳嗽声,风中残烛之感愈发强烈。感受着降魔杵溢出的血腥气,信善将它握紧些,手背青筋变得狰狞,肩头也变得沉重起来,仿佛一身天线初品境的修为都要被压垮在地。
“草民叩见皇上,”信善对走进来的厉帝行礼道。
“免礼,平身,赐座,”厉帝经过信善时刻意走快些,怕沾染上脏东西一般。
“天降巨石于西方边境,隔日南明蛮夷处同降巨石,不知大师对此有何看法,”厉帝的口气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次乃天之鞭笞,地之祥瑞,”说话间信善挽起袈裟,露出布满烧疤的左臂,“天石所喷热浪,老僧抗不得半柱香,多呆一刻臂将不保。”
看着信善无力抬着的左臂,厉帝剑眉紧收,说;“凭你天线境修为,此等伤势也恢复不得?”信善将降魔杵横放膝前,合掌道;“阿弥陀佛,约莫是老僧罪孽太多,佛祖怪罪于我。”
“令老僧吃惊的是,越是靠近天石的兽蛮,其身体愈发强悍,仿佛热浪能助其极短时间内强锻肉身,普通蛮子在热浪呆久了,也能拥有白铁初品的境界,”信善回忆着探查南明王朝所降天石遇到的情况,“令人庆幸的是,兽蛮在热浪中呆的越久,神智愈发迷糊,最靠近天石的都发了疯失去神智互相残杀,不然厉国子民危矣。”信善叹了口气,背部有些发痒,那是无数道伤口在愈合所感,若不是兽蛮失了智相互争斗,他怕是要交代在南明。
“天顾南明么,”厉帝自言自语,“不过这跟悟寂神僧所言不符啊。”
“皇上,依老僧拙见,悟寂神僧临死预言已然成真,日坠西方长生有望,拿南明作比,假如有的兽蛮侥幸保持神智,借助天石热浪突破大圣境,或许大圣境便是长生境,”信善眼中迸发炙热光芒,或许只有自古无人能达的大圣境,才能登极乐世界,聆听佛祖大道教诲。
看着信善痴痴的神游模样,厉帝想起癫狂的悟生,信仰坚定的人都是疯子。
“你在边境游行了有七年之久吧,”厉帝说,“可曾真正的超度过场上冤魂。”虽然南明十来年不曾展露入侵厉国的意图,但荒古深林中死人日日增多,有的是兽蛮,有的是厉国兵卒,有神阙的人,也有青天院的人,当中聚集的怨气,如浩浩烈日现于漆黑之夜,只有少数人能瞧见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而悟生刚好是其中一个,每夜静坐修炼,直白点就是想禅坐睡觉时,眼前有轮烈日死命晃着,悟生哪受的了,差点精神崩溃,立马跑去当兴寺求信善超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