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人曾赠白家宝剑两柄,一柄便是这“君临”。
感受着铺天盖地的剑气,柳烟柔浑身僵直,她看着对面那陌生的影子,忡愣在原地,“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她害怕地退了几步,这个人既不是曾经那个天才,也不是昨天那个酒保,那副平淡无奇的躯壳下,就像藏着什么吃人的野兽,她只从一个女孩身上感受过这种恐惧,但那个人早就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不应该有这种力量。”她拼命地摇头,否定心中的想法,然后重新将希望寄托在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上。
年轻人缓慢地抬起头,他的眼中不在是刻意掩饰的谦和,而是无数仇恨的猩红闪光,“我已经一无所有,你到底还要夺走我什么?”
他伸手,手指缓缓扣上剑柄,一丝丝金色的灵力脉络仿若数不清的涓涓细流,缓慢地爬上手臂,流过那干涸的河床,为它重新注入活力。
“惊蛰。”
雷动滚滚,惊伏尸百万,这一剑代表隐忍与潜藏,但它出世,便要惊天动地。
璀璨的华光应手生发,时间仿佛有那么一刻的静止,下一刻,无数剑影砰然爆裂,劲气四散,那些妄动的刀剑寸寸断裂,站着的人颓然倒下,而名贵石砖铺就而成的地面早已遍布沟壑,血液顺着这些沟壑汩汩流淌,将四周染得一片腥臭。
柳烟柔落在远处,手捂着胸口,努力抑制着胸口里翻滚的腥气,她用剑支撑着身体,让自己没有倒下,然而一排编贝皓齿瞬间被鲜血染红。
“这么多年,你处心积虑,闯进我的世界,就是为了不断地折磨我,挫败我吗?”柳烟柔面色惨白,不甘心地嘶喊着。
“我从没有进入你的世界,我苟活着,只为――杀你!”声音低沉而充满张力,宣泄着那一幕幕,一笔笔的血色仇怨,“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子柒,我的姐姐叫白苓。”
他把狰狞的脸孔转向柳烟柔,道:“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
五年前,他失去的不过是叶望秋的力量,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叶望秋,而是白家的当家白子柒,现在他拿起的是属于白子柒的力量。
“你断姐姐手,我便断你一条手,你刺姐姐一剑,我就还你一剑,你夺走了我最亲的人,现在又夺走了另一个她,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隐藏了所有曾经存在的痕迹――身份、力量、感情,去做一个叶望秋,他做到了,最后却一败涂地。
柳烟柔费力地扬起剑,恐惧地看着慢步过来的残暴身影,连连后退。一个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她只看见自己的手连同紧握的剑在眼前飞起,甚至连疼痛都无法感觉到的速度。
数十道剑气紧接着在她身上爆裂,斑驳的血迹繁如点缀的襟花,大刀阔斧地将那雪白的衣衫染红,给不可一世的女子沾染上凡尘气息,她并不是神祗般高高在上,遇到死亡她同样害怕,同样不堪一击。
她蜷缩在地上,像条受伤的狗一样瑟瑟发抖。
“你不是喜欢杀人吗?来啊!我要你尝尝那痛苦而漫长的死亡。”
白子柒冷漠回头,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留给那个女人。但是他抬起头,泪水便肆无忌惮地填满了他的眼眶,他静静地注视着高高吊起的人影,心如刀绞。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飞身跃起,深情地揽住那副身躯,手中长剑顺势割断绳索。但是,他不应该低估一个陷入爱沼的疯女人。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噗嗤”一声闷响,还是五年前那个伤口,一把匕首如同一根楔子完美地嵌入了楔槽,毫无缝隙地插在心口上,只留下半截刀柄。
白子柒看着不是寒雨绫的那个人将刀子捅进他的胸口,居然笑了。他的酒永远只会请寒雨绫喝,他也永远不会防备这个女人,所以他看不穿这个人的伪装。他倒在地上,手中的剑远远地甩在地上。
“哈哈哈……绝望的该是你!”远处是介于清醒与疯狂边缘的惨笑,“你是叶望秋也好,是白子柒也罢,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永远!”柳烟柔忍着剧痛爬起来,用剩下的那只手捡起地上的剑,一步步迈向前方的身体。
耳旁突然响起了混乱的刀剑声,像是有人从下面一路杀上来,不过对于白子柒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生机正迅速从他身体里流走,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孤单的一生。
寒雨绫手持柳叶长剑,吃力地挑开数十人的围攻,一路退上来。柳烟柔看了眼那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女人,然后对着仰面躺在地上的白子柒咧开白森森的牙齿,笑得阴森而诡异,“最后还是我赢了,你不是要杀我吗?你不是要为寒雨绫还有那个女孩杀我吗?”
苍白的笑声骤然冷绝。
“她来的很巧,现在我要让你看着她死。”
身形掠动,柳烟柔倾尽太清境修为的一剑,包含了新仇旧恨,一同斩向毫无防备的寒雨绫。
“飞舞吧!凝霜雪。”
璀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