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已经变得如此柔软,甚至会默默关心她的一切,难道这就是失去对手的寂寞,还是说对昔日好友的愧疚?
女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明明想装的像个男人那样去面对,可一不小心就被时间的力量击溃,变回那个躲起来偷偷哭泣的小女人。
“白苓,我始终赢不了你,你有个好弟弟,而我还是一无所有,不过这次你应该要感谢我吧!”叶芷箐最后看了眼远处的山崖,释怀地笑了。
“还要垂死挣扎吗?老老实实把人交出来,也可以少吃些苦头,不是么?”封一寒冷冷地对着叶芷箐说道。突兀的岩架上,他的脸在明灭交错的电光下更加阴鸷森寒。
四下无声,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十几股不弱的气息在靠近。
桀骜不驯的女子冷冷挑眉,毫无惧意,“就凭你们这些杂碎?”如果不是之前为了救白子柒而闯入遗迹,她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鲜艳的红裙围绕着她,无序地在她身边翻飞着,远远看去,好似一朵风中怒放的带刺玫瑰。
她朝陡峭的崖壁走了一步,然后扬起布满金色纹路的纤细手臂,一根精致的红绳缓慢从她手腕处解开,像寻求抚慰的宠物般轻轻地抚摸着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小心翼翼地爬上她的手指。
话絮繁休。
“一张机――惊弦。”她面对着岩架上的封一寒,惨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一条毫无威胁的红绳瞬间化作了一道红光,无声地射向对面,她的手指一勾,一条锋利的牵丝“砰”的在空气中弹起。
封一寒自负的笑容刚在脸上僵住,他的脸颊就被划出一条红线。红线慢慢晕开,一点点凝聚成一颗饱满的血珠,沿着那生硬的面部轮廓滑下来。
他迅雷般抬起手,顺势将腰间的刀子挑上了手心,反手将刀子握在手里,意图架住那根发丝般细长的红线,可是,他无法做到。
轻盈的红线就像无声地没入了豆腐,毫无阻力地切断了那把锋利的刀子。
“好快……”
摇晃的视线中,只能看见微弱的红光,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比刀刃更静,更锋利。封一寒的瞳孔瞬间收紧,不敢再随意触摸这根红线,只能狼狈的闪躲。
“呲!”
红线削断了一撮头发,只差一点……
他的脸色煞白,看着背后的岩石沿着整齐的断口滑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充分调动起任何可以用上的感官,仔细地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风吹草动。
可只听见清脆的声音:“两张机――声断。”
依然没有一点预兆,只能感觉到灵力传递回来的微弱波动,这次速度更快,而且能清晰地感觉到是两根。封一寒高高地跃起,一根石柱在脚下轰然升起,将他托上更高的地方。
叶芷箐双手交叉收拢,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正在她的手指上飞速延伸。可能是由于之前受伤的缘故,她的灵力消耗更加迅速,精度也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掌握,她并没有捕捉到封一寒的身形。
“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等人到了你一样要死。”封一寒朝地面落下,双手金光绽放,瞬间将脚下的泥土灵化。地面之下,有轰隆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一条条金色的脉络在他手背显露出来,仿佛金色的血管一样不断扭曲凸出。一股股的灵力由这些脉络流过汇入地下,慢慢汇聚成越来越汹涌的浪潮。
大地剧烈的摇晃,塌陷,一条巨大的石龙轰然冲出地面,张着深渊巨口吞噬而来。
它的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一片混乱的视线中,只能看见它平地卷起的沙暴。叶芷箐顶着迎面而来的飓风,双脚微微分开,身体里最后一点灵力也彻底释放。
她纤细的手臂此刻已经无法承载更多的灵力纹路,她咬了咬牙,血气翻涌的咽喉发出嘶哑的声音,“四张机――红妆。”
连自己都无法避免的锋利切割,这是她现在能做到的极限。
她的手指开始溢出鲜血,一颗颗饱满的血珠子顺着诡异的丝线渗入未知的空间,然后连同红线本身一起消失在眼前。
一瞬间的死亡对峙让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的攻击永远最简单致命,根本不知道什么它时候会突然出现切断自己命脉。封一寒有点紧张,他稍稍收拢灵力,石龙的速度也稍微减慢。
可就是这稍纵即逝的一瞬,两股蛰伏的灵力碰撞在了一起,几秒钟的死寂也在一瞬间撕裂。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居然只能争取到这么点逃命的时间。
切割金属般的刺耳尖叫由两股力量的间隙喷薄而出,在脑海中形成撕裂的痛觉,叶芷箐如同被击溃般颓倒在地上,一排编贝牙齿被血液染的鲜红。血顺着她的手臂不断流淌下来,在地上聚起一抹充满死亡气息的血红。
而封一寒兴奋地挥舞着双手,乐此不疲地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控制着巨大的石龙朝她冲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