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听雨无精打采地靠着凉亭的柱子,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好像刚从温暖的午后醒来,耷拉着薄薄的眼皮等候着远道而来的朋友。&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他厌倦地看着绿油油的池塘,逗鸟似的铲起一小铲碎肉投进幽深的水里。
霎时,平静的水面滚起一簇激烈的水花,一群暴躁的鳄鱼从蛰伏已久的休眠状态下瞬间醒来,各自抢到一小块碎肉后重新潜伏到水底,有些没抢到的则像块烂木头一样浮在水面上,四处游荡着。
默听雨怔怔地望着水面,过了一会,才懒懒地拾起步子,像个书香门第的小姐一样提着自己的袍子走到水边,慢慢在岸边蹲了下来。
袍子上有一点尚未干透的血迹,红里透着陈年的黑,他用手舀着漂浮着吃人猛兽的池水,一点点搓洗掉红黑的血渍。
几只好奇心较强的鳄鱼闻到人血的味道,立刻围了上了,在周围游了一会,又扫兴似地散开了。
“连你们都嫌弃我吗?”默听雨看着水中狼狈的影子,素来平板的脸上划过一抹失落的嘲笑。
这沉了不知多少尸体的池塘,曾经也开满了莲花,如果是很久以前,这个时候,水面上也该吐露一些嫩绿的芽尖了,可如今只剩孤身只影。
几道突兀的影子,从略显冷清的小径慢慢走来。轻轻的,浅浅的,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女子脚步的犹豫。
默听雨慢慢地转过头。
和煦的微风中,一身干练轻甲的女子,静静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她有意保持着距离,没有说话,只是隐忍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默听雨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撑着膝盖站起来,脸上看不出来是开心还是难过,淡淡的,好像天边思念的云。
“还有一点时间,我准备好了茶,还有一些你喜欢吃的点心。”
他没有去看叶芷箐,低头认真地看着脚下的路,走到她身边时,艰难地弯下腰,轻轻地替她掸掉了鞋面上的灰尘。
很不起眼的小动作,就像是在暴雨来临前的泥地里嘱咐孩子不要出去玩泥巴,自然随意之中带着一份力不从心的无奈。
叶芷箐看着他,心里开始有点矛盾,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变。
如果这个时候默听雨给她一个解释,或许她能毫不犹豫选择原谅他,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在说话。
默听雨就这样沉默着走过了身边,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石桌上放着两碟完全不一样的糕点,他没有忘。一份是叶芷箐喜欢的千层糕,像她一样一丝不苟,另一份是白苓情有独钟的糯米糍,像她那般朴实无华,而他自己是一杯清茶,恬淡不失优雅。
“这算是道别么?”叶芷箐的眼神十分平静,她和默听雨一样看着亭子外的白子柒,端起了手里的茶。
“算是吧!”默听雨收回视线,落在女子身上,“时间过得真快,一不小心我们都老了。”
“是啊!风里来,雨里去,都成黄脸婆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样子,应该活不了太久了吧!”默听雨淡淡地笑了。从侧面看去,他还是那副老成持重的衰样子。叶芷箐抬起头,突然愣住了,过了一会,她也笑了。
“那待会动起手来,能不能让他走?”
“没有牵挂,他想去哪都可以。”
他们一齐看向白子柒,轻轻喝了口微凉的茶。
白子柒感受到有人在看这里,他回头看见对面两个人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喝着茶聊着天,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默听雨的笑容缓缓沉下,叶芷箐也收敛起笑意,两人同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一股杀气在二人之间缓慢膨胀,下一刻,一把刀子寒光一闪,准确无误地插进了默听雨的肩头。
所有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楚离狂的手刚摸上剑柄,白子柒脚下的阵也还没有完全张开,两人便彻底决裂,他们甚至没离开那张桌子。
一切都那么突然,又一点都不意外,相知相杀,所以更加用力。
“你好好看看,就算我胸前是坚硬的铠甲,可哪个女儿家的心不是软的,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叶芷箐握着刀子,用力插下去。她愤怒地质问着默听雨,猩红的眼眶中涌上来悲伤的泪水。
没人比此刻的她更加绝望。
默听雨紧紧地握着不断深入的刀锋,没有说话。血顺着刃口一点一滴落下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袍子,他静静地看着叶芷箐,抬手制止了要冲上来的楚离狂。
四周响起了凌乱的脚步。
“精彩,精彩,默大公子这出戏真是精彩!”一阵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白子柒转过头,瞬息愣住,“柳烟柔?”
一袭白衣,一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