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的一个“好”字,这其中蕴藏的玄机,只有深交甚久的默契才能意会,他的意思是你我两清互不亏欠。&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浮世聚散,殊途同归,他的路在脚下,但是这条路从来属于他,他只是个伶仃的过客,或者勉强算得上一个引路人。
楚离狂走后,默听雨才扶着墙,慢慢低下腰,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血腥。他闭着眼睛,很累,有无数次想这样沉沉地安眠下去,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会再次抬起他的头颅。
这就是平日里那弱不禁风的默家大公子默听雨,一个笼罩在江南烟雨中仿若迷雾一般的男子。
一辆马车避开了人声鼎沸的集市街区,在一座奢华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
领头的老马似乎许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驰骋一番,抬着厚重的蹄底,原地踏得哒哒作响。马是老马,乘车而来的自然不会是别人,在风陵渡,身份尊贵却会留着这样一匹老马的只有一人……
“默听雨,我还以为你铁了心再也不踏进我这破地方了。”默青虹的眼睛假装没看见的瞥在一边,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始终在刚进门的人身上。他手中的箭搭在弦上,许久都没有发出去。
今天的默听雨有点不同,少了平素的淡漠,多了几分哀伤愁丝。他站在原地,没有像以往那样装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而是耐心地在等。
过了许久,默青虹才松开弓弦,缓缓地将箭送回箭筒。他扫了眼身边的仆从,示意他们退下,然后自顾进了内堂。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没心情同你叙旧,唠家常。”
左右摆好茶迅速退下,小心谨慎地带上了门。
默青虹没有去招呼默听雨,自己先坐了下来。他的目光放的很低,酸涩的话语中还有未曾消除的怨怒。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恨还是没有变。”默听雨坐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知道换作谁,都很难接受一个不问世事什么都不作为的人,突然出现夺走自己辛苦换来的地位。他有愧,但是作为家中的兄长,风陵渡默家的大公子,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默青虹还不足以肩负这份责任。
“既然你还记得,那就收起你假惺惺的样子,我不需要你可怜。”
“对不起,我没当好一个哥哥。”
“对不起?哥哥?”默青虹面无笑意的哼哧一声,拍下茶杯,用低沉而充满怨气的口吻说道:“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挨过多少父亲的打,受过多少罪,十几年来,你却躲在那破地方吟风弄月,道貌岸然地作出一个伟大兄长的样子,最后一声不吭夺走我的一切。现在又联合白玉京来对付自己的亲弟弟,换作是你,你能不恨他吗?大哥!”
最后一声大哥将人的心都喊碎了,默听雨愧疚地低下头,像是在想起了什么往事,一个人噫笑起来。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默青虹,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年轻,很多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般简单,青虹。”
狭长的目光微微眯起,黯沉沉得犹如钝器的冷光,带着一种不太显眼的柔和。隐约能从他身上找到令人信赖的亲切,一如当年那个关怀备至的哥哥,摸着自己的头,轻声细语地安慰挨了打的自己,那一刻,默青虹无比相信这个人。
已经忘了有多久,两兄弟没这样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不知道为什么,默青虹的心头会突然涌上一丝莫名的情绪,一直浮上他的眼角,变成微弱的闪光。
他愣了愣,又飞快地低下头,或许是想从对面这个人口中听到什么,却又害怕被拆穿的尴尬,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锋利的尖刺,“你有话快说,我这里不欢迎你。”
对于这样一句话,默听雨并没有感到意外。
“三天后,我会在风陵渡当众斩了李遗策,我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来搅局。”
“凭什么?”默听雨眉头锁的死紧,语气也重新变得生硬,“难道是因为你心上人的弟弟会出现,你怕我杀了他?还是说怕我抢了你白玉京的狗链子?”默听雨不屑地大笑出声,“狗改不了吃屎,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到想吐。”
“狗也好,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想见到我们兄弟相残的情景,斗了十几年,我累了。”说完,默听雨在桌上放下一把精致的匕首,失落地起身,“今天是你生日,你讨厌舞文弄墨,没什么送的,就送你把匕首吧!将来要小心。”
落寞的身影缓慢地朝门口走去。
看着面前的东西,默青虹一时忘了自己手中的是杯热茶,烫得缩了缩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他没有抬头,但他确实问的是默听雨。
“快死了吧!”默听雨笑了笑,突然停下的步子继续迈了出去。
默青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