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虽已仲夏,气候仍然微冷,长沙王芈长空正躺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晒太阳。芈长空哼着小曲,只觉暖日融融,梅香阵阵,又听见那池塘里不知什么东西翻腾,溅起的几点水声,自己抱着怀里的爱妃摇来摇去,实在不胜惬意。
这时有匆忙的脚步声来,芈长空睁眼看去,原来是王丞张忠行和法师统领梁少云来了,张忠行手里还揣着一卷信纸。芈长空伸手接过信纸,看罢闭目沉思。
半晌,芈长空睁眼,望向面前二人,问道:“二位爱卿有何看法?”
张忠行行礼,然后回道:“此非臣分内之事,本不当过问。不过既然大王问起,臣以为,李忘川此举轻敌冒进,恐有错失,不如唤他回来。”
梁少云摇头,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回答:“李忘川新到,自然是立功心切,如果直接叫他回来,恐怕挫伤他一腔热情。不如通知上官仁他配合行动就好,他和秋平川可是老对手了。”
芈长空笑道:“梁法师所言有理,这么办。”说罢挥挥手让二人离去,低下头又与爱妃眉来眼去,言笑晏晏。
二人转身行至花园外,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一齐离去了。
长沙城外,长沙王中央军驻地。上官仁正在大帐内检视军需账簿,忽有士兵来报,称宫中消息。上官仁急忙打开信笺,然而看着看着眉头渐渐舒展,最后哈哈大笑。
副将孙望问道:“将军何事如此欢喜?”
上官仁将信纸扔去,回头在沙盘边上站定,说:“有军功送上门来,岂不是大喜之事?”于是传令众将升帐议事。孙望读罢,仍然不解,走向沙盘,问道:“这只是说配合李忘川,如何就一定会有军功?李忘川若是打赢了,哪有我们什么功劳。若是打输了,反而要算我们配合不利,左右都是个苦差事。”
上官仁摇头,得意洋洋地对副手讲:“李忘川赢不了,而且输了大王也不会治我的罪。你以为大王不知道李忘川的德性?轻敌冒进,又不好叫他回来,显得丧气,只好让我去救他一下,不要输的太难看就是了。但是我不同,我的这个军团精兵三万,皆久经战阵。且和扶桑作战,本将素无败绩。就算李忘川输了,我也一样能赢。你若把他李忘川当主将,我自然有输无赢。但这一战的主将是我才对,李忘川那边,只要保他不死就行,其他的咱们不用管。”孙望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这时,各部将领已经在大帐聚齐。上官仁正待讲话,忽听一声“报——”,又有传令兵到来。上官仁取过信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后面向各部将领,说道:“各部做好战斗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全军开拔,目标沙岭!前军先锋进抵沙岭以西三十里处驻扎,左军在前部先锋北侧齐头并进,面向江面警戒。右军目标沙岭西南五十里,面向沙岭南方警备。后军跟随中军,向沙岭以西五十里处进发。”
前军先锋赵旗婕问道:“将军何故如此部署?”
上官仁就等她这句话呢,笑道:“王室那边的消息,李忘川轻敌冒进,已于昨夜向扶桑进发。大王放心不下,命我等接应。刚刚又收到南海兵团的消息,钟飞探查到汤共所部有异动。很明显嘛,秋平川知道李忘川不好对付,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吃掉他的兵团。既然汤共会来,那么北边的龙再来也会来的。秦飞杰将军,你的任务到时就是牵制汤共,免得李忘川死了。赵将军的先锋,任务是打通我们与李忘川之间的那只军队。龙再来从北侧返回,有很大的概率从江面出现,他就交给左略将军。左将军自然不是龙老头的对手,所以只需要牵制即可。”
左略正在沉思,忽然皱眉,问道:“既然龙汤二人从南北两侧来,那我们的正面会是谁呢?”
上官仁想了想,回答:“也许是洛溪风?只要李忘川配合,击穿洛溪风应该不是问题。”
赵旗婕听左略一问,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对,既然龙汤二人都来了,那董白露怎么会缺席?董白露一定是从江面过来的,而且一定有炮火支援。”
上官仁仔细一想,顿首:“多亏二位的分析,是的,从江面发起进攻的绝不是龙老头,老头子的法师团不需要舰队辅助就可以过江。葛氏姐弟素来不会单独作战,所以那两个兵团肯定在李忘川正面,沙岭以东。既然汤在南,所以龙只能在沙岭以西。而洛溪风配合董白露从江面发起进攻。只是这样的话……”上官仁又陷入沉思。
仲夏时节微冷的风呼啸着吹过森林,林海涌起一阵阵涛声,也只有江南的夏才见得这般繁盛的草木。
上官将军的眼睛逐渐眯起,露出一股危险的笑容,缓缓说道:“光凭我们自己,确实无法对秋平川的部署构成足够的威胁。然而,我们何必独自吃下这块肥肉呢?”众将若有所思。上官拿过纸笔,在沙盘边上写了两封信,加盖了封漆,然后递给孙望:“你差人将这两封信,一封送南海兵团钟飞,另一封送南阳守备军林朝阳,立刻就去!”孙望得令而去。
上官将军随后向众将下令:“从原定行军计划退后三十里,一个时辰之后开拔。到达预定地点之后全军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