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岱青见对方临机变阵,阵型居然变得散乱,心中大喜,策马奋力向前。袁氏联军的骑兵锋线迅速淹没了前几列步兵。地上的法能鹿寨稀稀疏疏,不足以抵挡重骑兵,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然而随着袁氏联军骑兵不断推进,速度变得越来越慢。每一组士兵都需要有重骑停留下来单独清扫,而重骑最大的优势只有在具备足够的速度时才能发挥出来。没有冲锋速度的重骑兵,近战远不如短兵轻甲灵活。由于黄子桓将阵型间距拉开,重骑兵无法在冲锋攻势最强的时刻冲散步兵阵型。同时由于阵型连绵不绝,已经战斗的重骑兵无法撤出战斗重组冲锋队形。于是乎,袁岱青的骑兵硬生生被拖入了短兵相接的泥潭。
眼看着重骑兵的冲锋被阻止黄子桓下令全体步兵撤出近战战场,退回后方剩下的步兵阵列中。袁岱青见敌军后撤,只道不敌。也确实不敌,虽然重骑下马不灵活,但是胜在盔甲厚重,短兵力量小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而重骑的兵器则势大力沉,轻轻挥舞,足以扫掉周围一圈轻甲士兵。
黄子桓见袁岱青居然让已经下马的重骑徒步来攻击己方阵型,心中大喜,当机立断,步兵向两翼分散,阵后骑兵立刻开始冲锋。步兵阵势一散,黄子桓的骑兵如一道洪流,将笨重的重骑兵冲散在冰冷的冻土中。袁岱青心中大呼不妙,但是毫无办法。重骑兵盔甲沉重,一旦摔倒在地,爬起来都十分不易,更不用说逃跑,被黄子桓率领八千骑兵来回践踏,顿时死伤惨重。
这时,袁氏联军后方的步兵姗姗来迟,见势不妙,赶紧来救。袁岱青因此得以从黄子桓铁蹄下抢救出千余轻骑,百余重骑,其余都做了刀下亡魂。袁岱青心中悲恸,一时气急,忽然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这边黄子桓见袁岱青又有援军,己方酣战许久,已是疲敝之兵,以少胜多,已然不易,本打算收兵。可是远远望见袁岱青居然摔下马来,心中不由大喜,暗道天赐良机。黄子桓当即下令:“全军突击!”袁岱青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不能指挥,登时军心大乱。宁佐率领一支骑兵一马当先,径奔袁岱青而去。左右副将卫兵以死捍卫,但是挡不住宁佐一套精妙的中山剑法。寒光之下,无一幸存,袁岱青一颗大好头颅,也被他收入囊中。
有骑兵统领、步兵统领见大势已去,便作鸟兽散,逃的逃,降的降。此战终于以黄子桓完胜告终。子桓清点兵马,一战过后,只剩下骑兵六千,步兵三千,共九千人马。黄子桓心中感慨,若不是袁岱青鲁莽冒进,自己怎可能以战损一半的代价,就击败他五万骑兵、三万步兵?
于是他整顿兵马,便要向东攻山而上,将被围困的人救出来,却看见那边山脚下三条人影朝这边迅速遁来。渐渐近了,原来是黄烈、宁露云、吕天琴。
宁佐大惊:“另外两人呢?”
黄烈到达阵前已经气息奄奄,宁露云也好不到哪去,倒是吕天琴尚有余力,于是回答道:“武兄祭了祖传法器,替我们硬生生打开一条血路,我们这才得救。然而那法器须以鲜血为引,武兄……牺牲了他自己。刘茹……她修为太低,被活捉了。”宁露云轻轻点了点头。宁佐顿时说不出话来。
黄子桓让宁佐出一千轻骑,先将三人护送回东郡,自己则打算向泰山进发。吕天琴大惊:“那里龙潭虎穴,你要去做什么?”
“刘姑姑落在他们手里,一定会受尽屈辱,我必须救她出来。”
宁露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摇了摇头。
黄烈终于缓过神来,轻轻说道:“法阵,难破;攻山,地形不利;老家伙修为太高,你打不过。”
黄子桓咬咬牙:“好,那你们先回,我就在此列阵迎敌,阻击追兵!我这里只能挡住半日,你们要尽快!”
济南城,袁府。袁落英在此召集了胶东孔氏、琅琊王氏、东海杨氏的一应人等,筹备战争事宜。既然让黄烈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袁落英就知道这事情没法轻易了结。他与黄烈两人各掌帝朝一方兵团,岂会相互谦虚。但最近用兵新败,私军伤亡惨重,两个儿子一死一失踪,不由得心中恼怒。因此他打算联合袁氏周围的三大世家,组成更大规模的联军,然后西征东郡。
用兵,自然意味着要钱。
杨温、孔墨法、王隘平各自坐定,杨温问道:“不知袁大人打算如何?”
袁落英皮笑肉不笑:“你们三家,都出五万金,不然,我只好亲自去收。”
孔墨法立刻跳了起来:“你这简直是抢劫!我胶东孔氏世代书香门第,哪里有这许多钱给你?”
袁落英眼皮一沉:“你世代书香门第,难道就不做官了?你们做官的,能够好到哪里去?还不是鱼肉乡里,搜刮民脂民膏?我袁氏就与你不同,世代经营海商,与这人间的疾苦无涉,也从不盘剥你等。若不是有我袁氏在此,你们小日子能够过得这么逍遥么?早被朝廷连家底都抄去,竟还在此讨价还价。”
孔墨法自觉理亏,不由脸红,却仍支支吾吾:“虽是这么说,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五万太多,不如,四万怎样?”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