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西南,是为蜀地。蜀地西南有山,是为断云山脉。断云山脉以南,是为云南。先王分封时,令云南部落入京朝觐,不从,伐之,乃从。于是立左氏为云南王。
这一日,云南王左誉正在花园内把酒观月,一众大臣个个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云南王已然飘飘欲仙,仰天对月,哈哈大笑。
大学士尚凡问:“陛下何故发笑?”
大王笑道:“我笑那中原之地尽是无能之辈。永冬大帝一次不痛不痒的入侵,便打残了整个河北之地。古时冀青幽并四州,那是何等的繁盛,而今居然被人一鼓而下。朝廷军马在长城防线才了不到一日,便全军覆没。中原世家不思退敌,却只是收割河北之地的膏腴。分赃不均,便大打出手,也实在是令人汗颜。”
郎中令杨明清笑道:“大王所言极是。长此以往,晋朝岂有生机可言。如今所赖,全在先祖留下的那些传承余荫。”
上大夫彭栾道:“的确如此。中原河北,一马平川,无限可据。不比我云南山势高峻,就是帝王家到此,也难伸志气。”
大王哈哈大笑:“卿等所言,甚合我意。晋朝有王者争东南,有异族扣西北,见侵四州而无力北进,见乱中原而不思平定,外不能平夷修旧好,内不能合力解烦争,文不能平人心而济天下,武不能保边关而定远略,有麟角之才而不能用,有山河地利而不能据,有星辰天时而不能守,实是气数将尽,大厦将倾。当此之时,我云南之地,北有断云天险,南有熔火深渊,正是据地利而建业之时也。”
众大臣听说,齐声“万岁”。
这时右丞相包无虞入见。
包无虞见内中如此场景,默然不语,侍立在旁。
大王问:“相父来此,有何要事?”
包无虞拱手:“回陛下,臣带来了西北军情。”
众人听说,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大王急切问:“是何军情?”
包无虞不慌不忙:“马原全军四十余万屯于敦煌,大破拓跋烈。昆仑帝国虚空神阿拉丁亲自出手,将皓月天使玛依努尔及其麾下的十万大军运至敦煌以东一百五十里,切断西北军归路。马原全师回军东向,于酒泉大战玛依努尔。米特拉再次挥师东进,破阳关,直抵马原侧后。西凉马氏腹背受敌,全军溃败,马律、马升战死,马原领十万残兵逃往武威。昆仑帝国于是收兵,并未进攻武威。”
左誉听说大喜:“嘿,方才还说晋朝如何不济,这回就丢了西北走廊。这也忒不济了。河北世家好歹守住了河北,西北世家索性丢了祖产。”
大学士尚凡道:“大王此言差矣,若不是洛飞仙、鱼易水、颜凤行、钟汉清等人,河北早已易手。”
左大王拍手:“说的是,偏生这些人还不肯同仇敌忾,偏要自相残杀,洛飞仙好心相助,却死于自家人之手。”
云南王又问包无虞:“中原大战如何了?”
“中原大战形势已经明朗,目前就是袁氏与黄氏两家对垒。诸河北世家皆已返回河北,由于朝廷以及洛氏的压力,河北世家之间暂且相安无事。另外,朝廷正在组建新的长城防线。”
前军将军李排云半边脸一笑:“纸糊一样的长城防线,每回死那么多人,实际上只不过顶几个侦察兵罢了,聊胜于无。”
云南王道:“不错,那些异族高手无一不是领兵在前的大将,可是我们呢,一个个猫在后面,唯恐天下不乱。平日里还要自相残杀,勾心斗角。如此国家,岂能不灭?”
右丞相包无虞面无表情,说道:“大王切不可小觑晋朝,晋朝国力,实是当今世界数一数二的。唯一的问题是,力量格局向中央收敛,而不是向四周发散。因此异族入侵时,起先必然可势如破竹。但是打过了外层防线之后,却一定会寸步难行。因此晋朝在外患面前,没有那么脆弱。”
云南王道:“相父教训的是。不过即便如此,内乱亦足以致命。外层防线被破,人心必然动摇。人心,国之本也。不怕情况有变,就怕人心思变。一旦如此,就算集齐天下高手,也不能扭转乾坤。”
中大夫徐雍道:“大王所言甚是。与其说是集天下高手亦不能扭转乾坤,而是在那人心思变之时,根本无人能集齐天下高手。所谓树倒猢狲散,在那大厦将倾之时,但凡有本事的都各自跑路去了。”
云南王赞道:“不错,正是如此!”
李排云起身道:“既然如此,大王何必有那许多顾虑。我愿领军去往断云山口,直逼蜀中,便是试试深浅也好!”
包无虞皱眉。
左誉大笑:“好,今日的宴会,就算是孤为你壮行!”
李排云辞别大王,径直回到云岭军团驻地,计划不日出行。
大将军房世同与镇军将军李龙起忽至,李排云起身迎接。
大将军问道:“李将军你所欲何为?”
李排云行礼:“依大王旨意,北伐蜀中。”
大将军横眉:“北伐蜀中?我看你的脑子都被那帮书生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