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中,扶桑王子秋兴夜与上大夫董开二人正围炉夜话。√秋兴夜一袭黑衣,董开一袭红衣,倒也相得益彰。
秋兴夜叹道:“岂料我扶桑海军,竟落到这步田地。”
董开叹息:“六年前的大战消耗了扶桑太多国力,我们已经无力维持了。”
“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不知陛下对此如何看法。”
“殿下放心,陛下一定不会坐视扶桑海军解散。毕竟扶桑海军是华夏唯一一支成建制的海军。我朝素来对于海运海防之事采取无为而治的策略,但也是有底线的。若是放任海军败坏,则海防空虚,朝廷免不了还得增设几路军团专用于海防,此等开销远大于维持海军。”
“但我朝毕竟以大陆为本。就国民生计而言,原本就是重农轻商。至于海商,那更是商中之末,不足挂齿。平民百姓都如此看法,何况是陛下。”
“但陛下毕竟已经答应帮助我们处理海军,大不了,这海军由扶桑和朝廷共管,也不是已经提议了么。”
“唉……”秋兴夜仍然叹气,显然并不放心。
董开看在眼里,暗暗摇头。
秋兴夜虽比他的兄长气魄宏伟不少,然而在多愁善感方面,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此,秋平川虽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自己生的孩子成了孬种,总不能说那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吧。要真是那样,恐怕问题就远不仅仅是孩子是孬种那么简单了。
“吱呀——”
秋兴夜闻声抬头,见到一只蹦蹦跳跳的身影闯了进来,不由微笑。
原来是秋灵舞回来了。
秋灵舞见叔叔伯伯在,便欢叫一声,扑到秋兴夜身上,玩起了他的胡须。秋兴夜的胡须显然也被玩弄的十分愉悦,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
秋兴夜笑问:“今天去哪里玩啦?”
“今天见到了好大的一座宫殿!”
“好大的宫殿?莫非你去皇宫里玩了?”
“不是不是,我们在路边看到的!有人用冰雪造的一座!”
“哦?”秋兴夜来了兴趣,与董开对望一眼,问。
秋灵舞于是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叔叔,从偶遇轩辕坤,到被索大将军赶走。
秋灵舞讲着讲着,忽然犯困,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秋兴夜将小灵舞轻轻抱起,走入里间,轻轻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出来。
董开分明看到,秋兴夜眼中透露着兴奋,问:“发生了何事?”
“你没有听见吗,她遇见了秦王殿下!”
董开失笑:“莫非你打算给她订一门亲事?”
“我听说,这秦王殿下的母亲曹八子颇受陛下的宠爱,而且还是曹简老太爷的嫡孙女。咱们小灵舞既然有此缘分,不如……”
“难道你还真的这么打算?”
“咱们只消去拜访一下这位曹八子她吹个枕边风,也好解决海军的问题。再说,就算是定亲,难道有什么不可以?”
董开皱眉:“拜访可以,但是定亲只怕还需大王允准才行。”
“若是都等大王来决断,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就这两日朝廷便要下旨意,若不趁早,只怕追悔莫及!再说,大王已经赋予我们临机专断之权!”秋兴夜嚷道。
董开坚持:“但这不是普通的亲事,这是我们扶桑唯一的公主!”
“你若不同意,我自去找她!”秋兴夜拂袖而去。董开摇头叹气。
翌日,秋兴夜真个递上了名帖,求见曹八子。
然而曹八子并没有同意接见秋兴夜,且命士官申斥秋兴夜,称之为“狂悖之徒”。
秋兴夜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回驿馆。
就在回驿馆的路上,秋兴夜忽然被一陌生女子叫住,引到一处草木丛深的僻静所在。
陌生女子头戴浅露,墨纱遮面,一袭宫廷华服,却服色暗哑,走在路上毫不惹眼。
宫廷女子问道:“宫中令我来问先生,有何要事求见。”
秋兴夜听说大喜:“原来八子并非不愿见我!扶桑王子秋兴夜有要事面陈!”
宫廷女子道:“先生有事,与我说即可。”
秋兴夜问:“敢问足下何人?”
宫廷女子翻手亮出一块令牌,上镌凤纹,有八子二字,随后说道:“见此令牌,如见八子本人。”
秋兴夜还不死心:“不行,我一定要亲口告诉八子。”
宫廷女子也不答话,收起令牌,转身便走。
秋兴夜心中着急,又不敢声张,只好扯住那姑娘的衣角。
不料那宫廷女子武艺高强,趁势一翻手臂,直接将秋兴夜摁在地下。
秋兴夜大惊:“姑娘何故如此?”
“果然是狂悖之徒!本公……本姑娘的衣角,岂是你可以拉扯的!”
秋兴夜听到“本公”二字,忽然惊醒,寻思:难道……?!
于是急忙翻身磕头:“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