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上,天命皇帝召集众大臣议事。按照此次朝会的规格看,要讨论的将会应是最高级别的事项,各部大臣和翰林院的学士都已到场。
皇帝令宦官发下此次朝会所需的材料,看着众人读完,然后问道:“众爱卿以为,此时还当何如?”
太极殿上鸦雀无声,皇帝神色不动。
一刻之后,皇帝再问,不过这回他点名询问玉林大学士曹哲:“曹大学士,你看此事如何办理才好?”
曹哲听说,立马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一边的尚书令曹文津也吓得跪在了地上。
只是两人仍然不敢说话。
皇帝于是说道:“刚刚的密报上说,你们河南曹氏与巫山王暗通款曲,将本该上交我朝的军饷发放给了巫山军,可有此事?”
曹哲只是哆哆嗦嗦:“臣、臣、臣不知,不知啊。”话也说不,却不知这大学士的满腹经纶此时都去了何处。
光禄勋轩辕铭忽然出列,回答道:“对于此事,臣有话说。”
皇帝轻轻一笑:“不错,轩辕大人你可是既在朝中任职,又在那巫山王庭混了个王丞之位。能在两边都如鱼得水,你也算是本朝的能人了。虽然都知道巫山王丞的职位素无实权,但你应该知晓此事的更多信息。”
听到这话,轩辕铭忽然觉得被摆了一道,不过此时也顾不上了,回答道:“据臣所知,河南曹氏确实有支援巫山军之举。”
此言一出,曹哲和曹文津跪都跪不稳了,曹文津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皇帝大笑:“既如此,河南曹氏便坐实了违抗朝廷的旨意。不过你作为巫山王丞,如此说话却有违巫山那边的职业道德啊。”众臣大笑。
轩辕铭摇头:“不,陛下误会了。河南曹氏虽然有资助巫山军,却没有资助巫山王。”
“此言何意?”
“今年秋天巫山军东进一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巫山军不仅削弱了长沙的军备,令长沙王裁军至两个军团,并且向巫山王移交了另两个军团的控制权,而且一股取下了扶桑之地,接手了扶桑海军。”
索留云冷笑:“这都是皇上发的材料中写明之事,你再说一遍,是显得你巫山能耐大吗?”
轩辕铭作揖,然后摇头:“非也。我说这些,是表明,朝廷对于此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何以见得?”索留云仍旧冷笑。
“虽然河南曹氏确实给巫山军发了军饷,却不是给到巫山王手上的。长公主殿下此前启程前往扶桑的途中遭遇伏击,暂居巫山避难。巫山王为表美意,给了长公主殿下一个军团的编制,但却是空的,纯属虚设。长公主索性假戏真做,真的借这个军团的名目开始招兵买马。因此曹氏的军饷实则发到了长公主的手上。长公主因此组建了一个师,并参与了东征。巫山王取下的两个长沙军团的控制权,以及扶桑地界、扶桑海军,也统统交给了长公主殿下。”轩辕铭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倒是把殿上众人惊掉了一地下巴。
索留云呵呵一笑:“看来,曹家作为外戚,已经开始扶持自己的割据势力了。”
曹哲忽然道:“大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我曹家素来尊奉王法,此番作为也是尊奉王法。”
索留云端起茶水眯了一口:“哦?那我老头子倒是受教了。”
“长公主前往扶桑就职受阻,我曹氏不过是帮了一把小忙而已。”
索留云一拍桌子,瞪眼骂道:“那也没有叫你们取下整块扶桑地界!你看看现在,原本的海军统帅,已经成了割据一方的诸侯王了!”
洛中维捋了一把胡子:“大将军稍安勿躁。割据东南一事,朝廷并没有应允。再说海军总需要海港后勤吧?所以少许占一些地面也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人家毕竟是长公主殿下,就算与曹氏有瓜葛,也毕竟是陛下的血脉。大将军如此急躁,莫不是见不得海军与陆军平起平坐么?”
索留云刚要反驳,却被廷尉东方季抢过话头:“洛司空所言极是,当务之急并不是与长公主殿下为难,而是追究有关人等的责任。”
轩辕铭笑问:“哦?廷尉大人以为,曹氏有何责任?”
东方季拱拱手:“曹氏并没有责任,如若追究曹氏的责任,那必然牵连长公主。但长公主殿下已在东南站住了脚跟,不宜妄动,而宜联结。我们需要知道的是,长公主殿下就任扶桑一事,为何会受到百般阻挠。此外,为何扶桑会一夜之间惨遭覆灭。这才是导致目前局面的原因。”
文华令白钟道:“事情不是很明显么,有人不希望长公主殿下就任海军统帅。更进一步,不希望朝廷染指海军。”
少府施青田道:“既如此,扶桑王室是一定没有责任的。”
白钟道:“不错,不仅扶桑王室,连同巫山王和曹氏都没责任。有责任的人,应是那些由于帝国海军的建立而会受到损害的人。”
索留云不由大骂:“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们几个这么颠来倒去,明摆着的内乱就没责任了?!”
洛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