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回归,按理说应该有人迎接,但是并没有。√
秦御在路上听说,西凉马氏已然换了族长,连带着正片西北的基本政策都变了。似乎新的族长对于朝廷的政令有诸多不同意见。西北以激进态势为主的防务现在也变得越来越保守了。
“这个族长对外越来越保守了,对内倒是越来越激进了。”秦御暗暗笑道。
赵九州:“这个族长可是一位新的九级高手,大概是想要在西北自立为王?”
“自立为王?哪有这么容易,以为人人都是柳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年冬至将军的名显然已经传遍了朝野。太后此举,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遐想。有野心的人也开始躁动了。”赵九州回到故土,话也变多了起来。
不过在说这些话时,九州的心中所想,却是他远在扶桑的兄弟。
如果是鹊然在此,刚才那番话必然是轮不到我来说的,赵九州默默想到。
秦御只见他忽然沉默,便笑道:“回到故土,便当高兴才是。回头我们将功折罪,你们兄弟俩便可以团聚了。”
话说到最后,忽然两人俱都沉默。
赵九州得以免罪,但赵鹊然头上的罪名却还在。届时太后若再玩一手“赵九州统兵讨伐扶桑”之类的把戏,这兄弟俩只怕团聚不成,反要兵戎相见了。
这实在是最糟糕不过的事情,谁碰到了心情都不会好。秦御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说话的鲁莽。
赵九州忽然抬头道:“那是自然,我们便可以团聚了。”
秦御听了一愣,旋即释然:原来是自己刚才想多了。
赵九州却想道:便真到了那时,就只能对不住太后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古人云:东望都门信马归。这回两人两骑便是如此走法。
西北大漠的夜色十分深沉,月色幽静,唯有蹄声悠悠飘远。
秦御默默盘算着自己进城的筹码,算上武力水平,应该可以在而今的京城立足了吧?当然算到最后,他还是自嘲一笑,因为他清楚的是,有些东西和武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或者说,想要有关系,以他现在的武力还远远不够看。
索留云出走雁门关的事情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似乎太后手里还握着连索留云都忌惮的底牌。
而现在,没有谁打算触动太后的逆鳞。
但从另一方面说,似乎也可以认为,太后的力量无法离开长安城。索留云去了雁门关,她并没有阻止。
秦御于是决定,届时谋一个外放的职位,离开京城便好。
赵九州的心境则完全不同。
于他而言,太后并不是一个仅仅出于权力争斗而对自己满怀戒备的掌权者,而是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恶毒妇人。
命运操于人手,原本就令人不快;命运操于仇人之手,便是赵九州此时的心情。
他还必须以满怀感激的姿态去见太后。
命运不仅会捉弄人,还会教育人。赵九州感到自己学到了很多,不过他并不感激。
“两个小家伙这么沉默做什么,分明应该是最开心的时候。你们看,这里的月色多么美,正该好好享受才是。当然,你们两个大男人是没有办法享受,若是有心爱的姑娘在此,想来就是完美了。”老头子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在两人脑海里响起,打破了有些凝重的气氛。
秦御撇了撇嘴:“是嘛,看来您老经验丰富啊。不知道您心爱的姑娘而今在何方?”
“嘿嘿,兔崽子想戏弄我老头子,没那么容易。我本来就不是人身,哪里来的心爱的姑娘?倒是你们两个,年纪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实在是失败的紧呐。”
“你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却来蛊惑我们。”
“嘿嘿,谁说我不知道?我的数据库里面储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数据,不瞒你们说,我见得多了。像你们这般清心寡欲的,也是这三千年来没见过。”
秦御顿时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三千年来没见过?看来你真的老了,不光老了,还不中用了。到了华夏可要好好更新一下你那什么劳什子数据库了。”
一路行来,长安城的塔楼已经耸立在了地平线上,随后是一道城墙。城墙宛如一道新的地平线,从原先的地平线上升起。
密密麻麻的火炮,犹如巨兽利齿的间隙,黑洞洞地朝着各个方向张开着。
“请出示证件!”
“给。”
“使节?秦御?没听说过,你一定是冒牌的。来人呐,把他给我抓起来!”
赵九州大怒:“公然袭击使节,该当何罪!”说罢伸手抄过背后长枪,枪尖架在了守卫的脖子上。
放在还颐指气使的守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你,你,这天子脚下,竟敢硬闯城门?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来人呐,人呐——”别个守卫虽然不敢上前,却敢大呼小叫呼叫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