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屏幽木然的看着太医们进进出出,躺在床上的男子双眸紧闭,一张清俊的脸容惨白如纸,被利箭贯穿的胸口汩汩往外冒着暗红的鲜血,染透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襟。&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而在他的身旁,是紧随着他的苏栩栩。
叶屏幽盯着男人紧紧握着的那个女子的手,他握的那样紧,就好像是什么值得他珍而重之的宝物一般,哪怕是此时此刻,命悬一线,却犹不肯放。
她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唤着:“宁儿,宁儿……”眉头紧皱,就好像哪怕是昏迷之中,也记挂着那个女子的安危。
叶屏幽感到胸口爬过一抹剧痛。
苏栩栩整个人都在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床榻上的男子一动不动的昏迷着,像是随时都会离她而去,没有被他握住的另一只手,溅在手背上的淋漓鲜血,已经由滚烫变得冰冷,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狠狠刺痛着她。
她感到深深的害怕。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恐惧于失去他。这一刻,她只想他醒过来,只想他好好活着,只要他安然无恙,无论让她做什么,无论让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都心甘情愿。
她不能失去他。
苏栩栩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她只希望一切不要太晚。
顾景煜,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乞求着。
“娘娘,这一箭,陛下虽未伤到要害……”
满头大汗的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禀着诊断的结果,心里一片叫苦不迭:“但这箭上却淬了毒……”
苏栩栩原本听到他说“未伤到要害”,心里一松,紧接着却听到那句“箭上淬了毒”,又是心里一紧,而且眼看着回禀的太医面色异常凝重的模样,她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有什么办法解毒?”
苏栩栩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男人需要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乱。
“娘娘恕罪……”
太医仓皇跪下,顶着一头冷汗,诚惶诚恐的道:“老臣愚钝,一时还未能查出陛下所中之毒是何,只能暂且用药护住陛下的心脉,再从长计议……”
听得他说眼下未能查出顾景煜所中之毒,苏栩栩心里不禁又是狠狠一沉,一瞬之间,她甚至不由的一慌……连太医都说,未能查出他所中之毒是什么,可见有多么严重。
万一,万一,真的找不到解药,怎么办?
巨大的惶恐一下子攫紧苏栩栩的心,她不由的望向面前的男人,像是察觉到她的痛苦一般,握在她手上的大掌似乎紧了紧,仿佛无声的给予着他所有的力量。
苏栩栩心里莫名的一定,一瞬之间,就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
一旁的顾景铄这时开口道:“我命人回府将青儿接来,看看她有什么办法……”
苏栩栩道:“麻烦你了。”语声异常的平静。
顾景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安排。
“是你害死景煜哥哥的。”
诡异的沉默之中,叶屏幽突然开口道。
她语句中的那一个“死”字,狠狠刺痛着苏栩栩,要好一会儿,她才压下心底的疼痛,道:“他不会有事的。”
他现在只是中毒罢了,太医们和青芜姐姐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他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栩栩这样告诉着面前的女子,也告诉着自己。
叶屏幽死死瞪着她,声嘶力竭:“原本该死的人是你。”
她双目血红,如那一支淬了剧毒的箭矢一般射向面前的女子,眼中有浓烈入骨的痛苦和妒忌。
这一刻,叶屏幽再一次想到了方才的一切……她顺利的解决完孟思瑶,就马不停蹄的随着顾景煜的脚步出了宫,因为她想亲眼看着那个女子是怎样死在她的面前的,可是,到头来,她眼睁睁看到的却是眼前的男人,不顾一切的挡在她的面前……
他救了那个女人,哪怕是要为此赔上他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当那支利箭射向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想也未想,就将她护在了怀中,就仿佛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本能的想要保护她,本能的不想要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那一瞬,叶屏幽从来没有如此的恨一个人,又如此的妒忌一个人。
她死死的盯住面前的女子,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了,也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恨:“陆宛宁,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我真恨,我真恨,当年那场大火,为什么没有烧死你!”
苏栩栩顾不得面前女子最后一句话可能代表的含义,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握着她手的大掌突然动了动,然后,原本昏迷着的顾景煜,缓缓醒了过来。
苏栩栩惊而喜的望向他,满腔的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