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书房里面只有凤玉檀与顾慈二人,凤玉檀这才到了顾慈面前,亲自把顾慈扶了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许多繁文缛节,你对朕的恩情,朕都记得。”
恩情?
顾慈并不认为那是恩情,不过是党争之中,他恰好站对了位置,若今日并非凤玉檀登基,恐怕就再难以提及恩情二字。
“臣不敢。”
顾慈虽然起身,表情却淡淡的,他不敢和凤玉檀称兄道弟,不敢不讲那些礼节,即便他是骄傲的锦亲王世子,他也不能不顾及家人的安全。
“此番特意来找朕有何事?”
凤玉檀并不勉强,相反的,他享受这种被顾慈朝拜的感觉,他如今为君主,征服那些如同墙头草的臣子并没有愉悦感,只有让顾慈这等高傲之人俯首帖耳,他才会真正觉得,原来他已经做了皇帝。
“请皇上再给臣一段时日,凝香的身体尚未大好,尚且不适宜长途跋涉,因此我们还需在金陵等到凝香的身体好了之后才能离开。”
顾慈果真是聪明人!
凤玉檀轻笑,看来党争之中的许多奥妙,顾慈全然懂得,他并非贪恋权位之人,在他的心里,只有沈凝香一人才最重要。
“你若走了,朕要靠谁打理江山?当初朕曾经许诺于你,要与你平分江山,难道你不记得了?”
平分江山?
顾慈苦笑,他如何敢与凤玉檀平分江山?恐怕他刚刚起了这个念头,锦亲王府一门就会悉数被灭,就好像几日前户部侍郎一样。
“皇上,你我相识多年,该知微臣只爱凝香,为了她,本王什么都可以放弃,甚至可以不惜Xing命,本王已经错过了她一次,决不可能还有第二次。”
“既如此,就遂了你的心意。”
聪明人之间说话,无需讲的太明白,顾慈之所以和凤玉檀摊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凤玉檀从来都觊觎沈凝香,当年为了得到密匣,他有意靠近沈凝香,虽说并没有得逞,但是凤玉檀的心思,却已经足够让顾慈担忧。
若凤玉檀下一道圣旨,让沈凝香入宫为妃,那么又当如何?
从御书房的大门出来,顾慈脚步沉重,并未回到锦亲王府,而是到了从前和沈凝香经常一起来的小溪旁边,这里风景秀丽,潺潺的流水声可以让人暂且忘掉一切烦恼。
“凝香,你怎么来了?”
见沈凝香单薄的背影在小溪旁边,顾慈快步走近。
“水还很冷,你身子受不了的。”
“我又不是玻璃娃娃。”
沈凝香微微一笑,几近透明的皮肤在阳光的闪耀下,显得虔诚而圣洁。
“凝香,成为我的世子妃,好吗?”
顾慈心烦意乱,想到凤玉檀很有可能为后宫选妃,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即便沈凝香不能马上和他离开金陵,他也想要将沈凝香再次据为己有。
这种念头就快要把顾慈折磨疯了,明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顾慈,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
沈凝香并未看着顾慈,“你说过,要给彼此一些时间,难道你反悔了?”
“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
顾慈张口结舌,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凤玉檀的心思,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希望凤玉檀其实并没有看上沈凝香,毕竟,她现在也没有机会接近密匣。
“为何?”
沈凝香终于肯正视顾慈,她几乎没有见过顾慈这么烦躁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他总会有条不紊地指挥,直到事情解决了为止。
可是今日下朝之后,顾慈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总之,我希望你赶快成为我的世子妃,不然就来不及了!”顾慈急得跳脚,“我们之间经历了生生死死,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吗?再者说,你要我做的三件事情,我一件不落地做好了,你答应过我的。”
“我只是答应你考虑一下,又没说过真的要做世子妃。”
见顾慈并未说出具体原因来,沈凝香便只当是顾慈心急,索Xing再吊他一段时日,只是沈凝香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念之差的事情,竟然又让他们生生地错过了彼此。
沈凝香最近总是觉得心口疼,她嘲笑自己怎的就患了这种富贵病,真真是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请了许多大夫来看,却怎么也没有看好,此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凤玉檀的耳中,他派人将沈凝香从将军府中接出去,再次来到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