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这种地方,尚书令怎么肯来?”
顾慈大大咧咧地坐了,对于尚书令并不算恭顺的态度,他也假装看不见。
“下官有位堂弟在岭南做官,此番不过是顺道看看。”
顺道?
顾慈可不认为岭南这地方会让尚书令顺道,“尚书令不知要前往何地,竟然会顺道到岭南来?”
尚书令尴尬一笑,“堂弟一向是个不懂事的,听闻他被世子囚禁,还请世子开恩,放了堂弟出来。”
顾慈有些迟疑,让尚书令见到朱庆民也未尝不可,只是现在他见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平白地惹了麻烦恐怕不是好事。
“此事恐怕不妥,他竟然敢行刺本世子,此乃重罪,就算朱大人是朝廷命官,可是若本世子不将他关上一段时日,是难以服众的。”
尚书令咬了咬牙,看来顾慈并不打算给他面子,只是此番前来他必定要见朱庆民一面,否则要如何将他救出来呢?
“世子,看在我们曾经同僚一场的份上,好歹让下官见堂弟一面,见了面,下官也好放心。”
顾慈还想要拒绝,毕竟如果让尚书令见到了尸体,事情一定会传到金陵,他总不能因为朱庆民而把尚书令留在岭南。
“世子,下官不过是想要探望亲人,难道岭南是世子一人独大,竟然连皇上的口谕都不放在眼里了吗?下官来之前,皇上可是下了口谕,一切都由下官来处理!”
话说得如此含糊,当真是凤玉檀的风格!
顾慈只得微微颔首,反正尚书令人都来了,若是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恐怕他一时半刻也不肯离开岭南,朱庆民已经死了一个多月,就算他想要追究,如今也为时已晚。
“既如此,那尚书令不妨自行去朱府看上一眼,本世子让人放行就是。”
尚书令冷哼一声,以为顾慈是怕了他,不过眼下并非逞威风的时候,见了朱庆民才是要紧,因此也不顾时候尚晚,他带着刘成胜等人奔赴朱府。
外面的阴风呼呼地吹着,尚书令突然就打了个寒颤,“我们明日再来!”
“尚书令大人!”
刘成胜在后面巴巴地跟着,怎的到了朱府,尚书令却打了退堂鼓?这朱府里面又没有死人!
只是没有尚书令开路,刘成胜自己也进不去朱府,只得跟着尚书令到了驿馆落脚,等到第二日天色大亮的时候,尚书令才重新带人到了朱府,守卫替尚书令指了路,尚书令突然蹙起眉头,“你们可闻到什么味道?”
众人抽了抽鼻子,刘成胜突然脸色大变,“好像是肉腐烂的味道!”
难道有人死了?
“开门!”
尚书令退开一步,示意刘成胜把门打开,刘成胜越接近囚禁朱庆民的屋子,那种味道就越浓重,等到他打开门的时候,不禁惊叫一声,眼睛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
尚书令只看到刘成胜晕了过去,不禁上前一步,眼前的情况让他大惊失色,这里哪儿还有朱庆民,只有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而那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朱庆民!
“堂弟!”
尚书令想要上前,奈何尸体散发的味道实在太大,尚书令终究没有靠近一步,只是让人将里面的尸体抬出来处理干净,他好细细辨认。
一番折腾之后,尚书令终于可以仔细端详那具尸体,虽然说面容已经残破不堪,可是通过身上佩戴的饰物来看,确认是朱庆民不假,此时刘成胜也醒了过来,见到朱庆民的尸体,他不禁痛哭流涕,“朱大人,您死得好冤枉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官细细道来!”
堂弟死在岭南,尚书令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更何况此事八成和顾慈脱离不了干系,如若不是顾慈下令将朱庆民关在此处,他也不会平白被杀。
匕首扎出来的血洞是他亲眼所见,可见朱庆民定是被人杀害而死!
“顾慈!”
尚书令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找顾慈算账,顾慈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尚书令也差不多能认出朱庆民的尸体来,因此欲离开将军府去朱府走一趟,毕竟这是岭南,是他的封地所在。
“世子,在下和您一起去。”
莫轻言站了出来,说到底此事也是因他而起,如若不是因为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朱庆民也不会死,亦不会引得尚书令来到岭南找顾慈算账。
“好。”
顾慈并未拒绝,通过近日的事情,他相信莫轻言的口才远远超过自己,有他在一旁能言善辩,总不至于在言语上吃亏。
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