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很静,静得只有窗外树叶的摇曳声音。沙沙作响。天色已经暗了。
我阖上眼睛。意识模糊间,记得自己是倒在了餐桌上,我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连傻瓜都知道脑震荡后不能喝酒,而我却……
坚决出院的时候。医生反复强调。轻微的脑震荡患者无需治疗,但需要休息。以修养为主。一周内会反复出现头痛头晕等症状,喝酒后一方面会加重症状。另一方面如出现头痛头晕症状是无法判断是病情加重还是喝酒导致,容易掩盖病情。
“你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男人轻启薄唇,终于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什么?
整整一下午?难道这一下午他都和我共处一室吗?
为什么我觉得这么诡异?就算是她未婚妻撞了我,也没到这个份上吧?
大白天,孤男寡女。若是碰见熟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兰总。”我挣扎着起身。一只手撑住床沿上,礼貌性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其实内心只想赶快离开。
“你的伤我有一定的责任。”停顿片刻,他缓缓地开口道:“恕我冒昧。替你接了一个电话,是你女儿的学校打来的。”
女儿学校?
我瞬间清醒了,四点二十是接希希放学的时间。去晚了希希又该抱怨不迭。
“几点了?”我慌忙地穿上鞋子,一面抬头望向兰总。我之前答应过希希,每天放学准时去学校接她。
“六点整。”
完蛋,真迟到了,我紧了紧眉心,客套地说:“兰总,今天真的谢谢你,我要去接我女儿放学,改天我一定好好谢你!”
“小事,就算是最普通的明友,这种情况下,也无法置之不理。”他的语气淡淡的,淡得没办法再淡。
朋友?
我和他已经成为朋友了?
说实话,我现在还是懵逼状态,这个兰总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明明没有计划和丽人合作,为了未婚妻撞车的事情特意找到我,见我晕倒在餐桌上,不送我去医院,而是直接带回家,心思颇深。
“对了,你女儿好像已经被你先生接走了。”我刚抓上包包,他又补充了一句。
踏在半空中的高跟鞋突然顿住了。
“兰总,他不是我女儿的爸爸。”我抱以疏离的微笑。
“哦,这样,”兰总弯了弯嘴角,“是我失礼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加重了语气。
曾经接受过许昌阳的求婚,也为他怀过孩子,不管我和他是以怎样的关系存在,他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离开了兰总家,整个人却还是浑浑噩噩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居然在陌生的男人家里睡了一个下午。
匆匆往回赶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被打爆了,一连十几条未接电话,坐在出租车上,我快速地按下回拨。
“您好,是小陈老师吗?我是宫忆的妈妈,请问宫忆还在吗?”
“宫忆被她的超人叔叔接走了,是宫忆自己报出的电话号码。”小陈老师语气淡定。
“不好意思,今天临时有些急事耽误了。”我想,任何家长在孩子的老师面前,自己都像个犯错的孩子。
“下次再迟到,提前通知学校。”电话那端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好的好的,下不为利。”我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今天这一天都很糟糕,简直糟糕透了!
确认了希希被安全接走,我在分析先去公司还是先回家?
公司那别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我给许昌阳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结果他回复,他和希希正在我的办公室。
“妈妈,你今天为什么迟到了?”刚踏入办公室的玻璃门,希希扑了上来。
我双手合十,噙着笑意求饶道:“对不起,宝贝,今天妈妈太忙了,忙得错过了时间。”
“天天忙,忙,忙,我都说多少遍了,钱是赚不玩的,我的成长才最重要。”希希板着一张脸,无缝切换成小大人的模样。
我哭笑不得,每次看到她撅嘴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好啦,原谅妈妈一次。”
“去抄写五十遍的四点二十分希希要放学,不对,你要抄写一百遍,上次的五十遍你还没有交给我呢。”希希瞪着眼睛看我,凶巴巴的。
看来是逃不过了,“我抄,我现在就吵。”话落,我往书桌前走去。
这是,许昌阳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停留在我的前额:“你的头还痛吗?”
“不痛了。”说不痛是假的,在兰总睡了一下午,疼痛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懵逼。
许昌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略带责备的口吻:“你一下午去了哪里?”
“我去见了兰总。”我如实回答,“谈了关于合作的问题,你也知道,兰总特别难约,好不容易才约上的,一聊就忘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