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羊须老者震惊道:“乖乖,若是咱们,早给打成筛子了吧。”
“就你?人家每动用一次剑床齐射,知道消耗多少神仙钱吗?换成咱们娘娘,才有这般待遇。”
持扇精怪呵呵笑道:“言归正传,千钧一发之际,不曾想一位相貌丑陋的护花使者,自称周肥,人如其名,长得相当不堪,本事倒是恁大,直接撒下一张大网,传闻那厮亲口所说,那张网,是由大几千颗雪花钱炼化而成。总之一股脑儿收走了那些飞剑,嗡嗡作响,跟装了一dà má袋蚊蝇似的。城池那边不甘心,飞剑又去了一拨,你们猜怎么着?”
一位喽啰大大咧咧道:“跑路呗,还能咋的。”
持扇精怪一脚踹去,将其踢飞出去数丈远,然后自顾自说道:“那丑八怪男子又抖搂出一张网,一模一样,依旧是用神仙钱堆出来的法宝,还说他别的本事没有,躺着赚钱的能耐,他自个儿都怕。这般男子,也亏得丑了些,不然我都想往他头上撒泡尿了。”
众妖哗然。
只觉得在听天书了。
山羊须老者轻声问道:“后事如何?在京观城那边,是不是打得更厉害了?双方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那是最好不过了!”
“老羊啊,你长得跟那周肥有一拼,偏偏还想得美,这样不好,得改改。”
持扇精怪调侃之后,有些惋惜,“没啥后来了,北方诸多京观城的藩属城池便开始戒严,再无走漏风声到咱们南边,铜臭城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唉,那两位小娘子,多半是羊入虎口了,那个丑八怪的法宝再厉害,能有京观城城主的修为高?”
陈平安远远跟随。
有些疑惑不解,姜尚真为何重返北俱芦洲,并且还要与那位走出画卷的骑鹿神女,携手硬闯鬼蜮谷京观城?
难道骑鹿神女在摇曳河渡口碰壁后,便转头选择了姜尚真做主人?
至于另外一位同行女修,又是何人?
且不管这些,何况想管也管不着,如果真是姜尚真出手,与京观城纠缠,那就是一场真正的神仙打架。
先会一会这位避暑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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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山半腰的深涧,杨崇玄坐在水边,百无聊赖,揉着脸颊,在这儿守株待兔好些年了,实在是有些烦闷。
机缘得手之后,一定要去北边走走,最好是在那座砥砺山上,跟人痛痛快快打上几架。
这些年久不露面,另外一个化名的威势,都给好些后起之秀给压了下去。
杨崇玄又挠挠头,前些年习惯了秃顶,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那句谶语到底准不准?虽说待在这边也算修行,只要有事没事就去水中泡澡,是可以打熬魂魄,可比起当年以那座火山岩浆淬炼体魄,其实还是差了许多。何况他的性子,从来就不愿意受拘束,如果不是家族那边下了死令,娘亲都快要搬出孝道来压他了,不然杨崇玄真不乐意跑这一趟,交给那个办事稳重、境界不低、名气极大的宝贝弟弟,不是更好?再说了,即便自己得了那把三山镜,家族最后还不是要交予弟弟炼化为本命物。
他倒不是对此心有芥蒂,见不得他那个弟弟更好,只是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宝镜山,太枯燥了,这也是那头西山老狐能够活蹦乱跳的原因之一,当个乐子耍,可以解解闷。
杨崇玄随手一抓,随随便便,就从雪白石崖抓起一把石块,手心一攥,碎成多颗石子,被他轻轻抛入水中。
他与那个声名赫赫的出息弟弟,兄弟二人,双方不对眼而已,却还远远不至于反目成仇。
他这个当哥哥的,看不惯弟弟自幼便老气横秋,书呆子一个。那个做弟弟的,打小就不喜欢他这个哥哥的到处闯祸。
如果兄弟身份互换,可能烦心事就要少很多。
他娘的早知如此,当年他不小心从娘胎里先出来,只要做得到,他一定赶紧爬回去。
杨崇玄哀叹一声,抬头望向北边,大声诉苦道:“我的亲娘唉,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对岸那边,从树林中跑出一个魁梧青年,屁颠屁颠,怀里捧着一大堆从别处山头摘下的野果,嚷嚷道:“杨大哥,你也想娘亲啦?”
杨崇玄托着腮帮,懒得说话,自己每天都心很累啊。
那人跃过深涧,落在杨崇玄身边,递过去一颗野果,“杨大哥,这玩意儿嘎嘣脆,贼好吃。”
杨崇玄接过状若白梨的野果,啃咬起来,含糊不清道:“韦高武,你姐到底有没有暗中相好的如意郎君?”
原来这捧果献媚的魁梧汉子,正是那头西山老狐的幼子,撑伞狐魅韦太真的弟弟,韦高武,至于两个姓名,自然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