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真人愣了一下,笑着点头。
于是以心声告知那位水龙宗宗主孙结,不用露面了,返回祖师堂便是。
不讲礼数?
贫道站在这儿,礼数还不够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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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进了屋子,开始翻看密信。
朱敛在信上先提及了魏檗破境一事,成了宝瓶洲历史上第一位上五境山神。
大骊王朝皇帝宋和亲临龙泉郡,光是六部尚书就来了礼、刑两位,一起登上披云山为魏檗道贺,不但如此,大骊朝廷还取出了一件皇库珍藏的“亲水”半仙兵,赠予披云山,作为锦上添花的压胜之物,如此一来,哪怕是一尊山岳正神,魏檗也能够更加轻松掌控辖境水运,甚至可以随便镇压大骊北岳地界所有最高品秩的江水正神,由此可见,新帝宋和对于魏檗这位前朝旧臣,已经不单单是礼遇,而是主动分权给披云山,魏檗等于一己之力,与大骊礼部、刑部共掌整个大骊宋氏龙兴之地的山水权柄。
所以朱敛让陈平安这位山主不用考虑贱卖家当一事,因为魏檗破境之时,声势极大,祥瑞齐出,据说整个大骊京城百姓都沸腾了,许多家底殷实的富贵门户,如过江之鲫,疯狂涌入新开辟出来的龙州,想要去往披云山烧香礼敬魏大山神。不但如此,大骊户部还带给披云山将近百颗金精铜钱,作为朝廷的赠礼之一。其余诸部也有自己的诚意,当然这些都是经过年轻皇帝陛下的点头许可,才敢如此正大光明送礼披云山。
年轻皇帝显然自己都有些意外,原本足够高估魏檗破境一事引发的各种朝野涟漪,不曾想依旧是低估了那种朝野上下、万民同乐的氛围,简直就是大骊王朝开国以来屈指可数的普天同贺,上一次,还是大骊藩王宋长镜立下破国之功,覆灭了一直骑在大骊脖子上作威作福的昔年宗主国卢氏王朝,大骊京城才有这种万民空巷的盛事。再往上推,可就差不多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大骊宋氏彻底摆脱卢氏王朝的附庸国身份,终于能够以王朝自居。
朱敛说魏檗光是举办第三场神灵夜游宴,保守估计,就可以补上一半谷雨钱的缺口。
此外。
珠钗岛刘重润已经签订了山水契约,选择在水运相对浓郁的螯鱼背落脚,祖师堂依旧留在书简湖,没有搬迁,免得被真境宗穿小鞋,只不过十数位资质最好的嫡传子弟,都会在螯鱼背修行,如今刘重润已经开始聘请墨家工匠、机关师,在螯鱼背打造府邸,按照约定,这些建筑,与螯鱼背山头本身一起,除非三百年之后再续契约,不然离山之时,都会自动成为山主陈平安的私人产业。
不过珠钗岛租借螯鱼背三百年,只交了一笔定金,三十颗谷雨钱,刘重润在神仙钱一事上,咬死了自己家业太小,并无积蓄。算上搬迁费用,以及打点各路关系,掏出三十颗谷雨钱,就已经让她快要钱囊空空了。
结果郑大风的插科打诨,就让刘重润说出了一桩与她世俗身份戚戚相关的密事,算是一桩不小的意外之喜。
这位亡国长公主,愿意暗中帮助落魄山,争取一起取回那座水殿和一艘沉水龙舟,这两物,始终没有被朱荧王朝寻觅得手。只要得到两物,她刘重润可以送出那条价值连城的龙舟渡船。若是只能取回一物,无论是龙舟还是水殿,螯鱼背和落魄山,皆五五分账。
朱敛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毕竟这就要牵扯到当地的大骊铁骑,很容易引发纠纷,所以朱敛在信上询问陈平安,此事能否去做。
至于新刺史魏礼来自藩属黄庭国,新任州城隍来自三江汇流之地的馒头山,这些大骊山水官场的“意外”,朱敛在信上都没有遗漏。
关于书简湖的那两场水陆道场、周天大醮,朱敛更是写得事无巨细,能写的都写。
就连目盲道人与两位徒弟在骑龙巷草头铺子的扎根,风评如何,纸上也都写得仔细。
还说了卢白象新收取两名弟子,是一双姐弟,分别名叫元宝、元来,都是不错的武学苗子,等到陈平安这位山主返回家乡,就可以抽个时候,让两人返回落魄山,将姓名记录在落魄山的祖师堂谱牒了。
还有一些大隋山崖书院那边的求学经历。
最关键之事,还在最后一张纸上,是关于莲藕福地的山水灵气一事,随着两大笔谷雨钱落入其中,几处关键的山根水运,都得到了极大巩固与滋养,接下来就需要与南苑国皇帝真正开始打交道,而这位世俗皇帝已经有意禅让退位,自己来当一位修道之人,而新帝位置不稳,自然就需要让步更多。
可是真正决定这座小福地大方向的决策,朱敛还是希望能够陈平安亲自给出定论,他和郑大风、魏檗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去布局。
除了自家山头相关的大小事务。
朱敛还提及了诸多山外事。
大骊王朝升迁了两位争抢杀入朱荧王朝的铁骑主将,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