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郁狷夫,更是被笑称为“所有长辈缘都被周神芝一人吃光”的郁家人。
怀家与郁家的那桩娃娃亲,随着时间推移,其实怀家老祖对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丫头,并不喜欢,所以后来郁狷夫为了逃婚去走江湖,怀家上下,根本没有任何怨言,怀家许多长辈反过来安慰诸多郁家好友,年轻人多走走是好事,那桩婚事不着急,怀潜是修道之人,郁狷夫虽然是纯粹武夫,凭她的武道资质,寿命也注定绵长,让两个孩子自己慢慢相处便是。
两人一起走回剑仙苦夏教剑处,苦夏示意郁狷夫坐在蒲团上,她也没客气,摘了包裹,又开始烙饼就水吃。
林君璧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郁狷夫她明明看见了,却当作自己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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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大门外的那条街上,一袭青衫的年轻剑仙,带着自己弟子缓缓而行。
少年压低嗓音道:“姓刘的,我听说陈平安如今可牛气,有了个二掌柜的响当当绰号,尤其是他那个媳妇,在剑气长城这边,可厉害。郦剑仙私底下与我说了,她见不得那个宁姚,不然心里边会窝囊。”
齐景龙没说什么。
敲了门,开门之人正是纳兰夜行。
齐景龙自报名号。
纳兰夜行先是神色古怪,然后立即笑着领那师徒二人去往斩龙崖。
原本正在勤勉炼气的陈平安,已经离开凉亭,走下斩龙台,笑眯眯招着手。
白首原本瞧见了自家兄弟陈平安,总算松了口气,不然在这座剑气长城,每天太不自在,只是白首刚乐呵了片刻,突然想起那家伙是某人的师父,立即耷拉着脑袋,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纳兰夜行已经告辞离去。
陈平安带着两人走入凉亭,笑问道:“三场问剑过后,觉得一个北俱芦洲显摆不够,都来咱们剑气长城抖搂来了?”
齐景龙说道:“闲来无事,来见宗主与郦剑仙,顺便来看看你。”
陈平安双手笼袖,斜靠栏杆,瞥了眼那个白首,难得,瞧着有些闷闷不乐?
到了凉亭,少年一屁股就坐在陈平安身边。
齐景龙倒是无所谓这些,自己这个弟子,确实与陈平安更亲近些。
齐景龙笑着道破天机:“来这里之前,我们先去了一趟落魄山,某人听说你的开山大弟子才学拳一两年,就说他压境在下五境,外加让她一只手。”
陈平安已经知道大概的下场了。
齐景龙又说道:“你那弟子胆子小,就问能不能再让一条腿。”
陈平安瞥了眼白首,憋着笑,“这都答应了?”
齐景龙点头道:“答应了,某人还开心得要死,于是又说站着不动,让裴钱只管出手。”
陈平安摇摇头,“不用跟我说结果了。”
陈平安抖了抖袖子,取出一壶前不久从店铺那边蹭来的竹海洞天酒,“来,庆贺一下咱们白首大剑仙的开门大吉。”
齐景龙摆摆手。
白首抬起头,咬牙切齿道:“我敢保证,她绝对肯定必然十成十,不止学拳一两年!陈平安,你跟我说老实话,裴钱到底学拳多少年了,十年?!”
陈平安直接将酒壶抛给齐景龙,然后自己又拿出一壶,反正还是蹭来的,揭了泥封,呡了一口酒,这壶酒似乎滋味格外好,陈平安盘腿坐在那边,一手扶在栏杆上,一手手心按住长椅上的那只酒壶,“我那开山大弟子是一拳下去,还是一腿横扫?她有没有被咱们白首大剑仙的剑气给伤到?没事,伤到了也没事,切磋嘛,技不如人,就该拿块豆腐撞死。”
白首恼火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双手握拳,重重叹息,使劲砸在长椅上。
齐景龙将那壶酒放在身边,笑道:“你那弟子,好像自己比横飞出去的某人,更懵,也不知为何,特别心虚,蹲在某人身边,与躺地上那个七窍流血的家伙,双方大眼瞪小眼。然后裴钱就跑去与她的两个朋友,开始商量怎么圆场了。我没多偷听,只听到裴钱说这次绝对不能再用摔跤这个理由了,上次师父就没真信。一定要换个靠谱些的说法。”
白首黑着脸。
背靠栏杆,双手捂脸。
齐景龙提醒道:“我跟裴钱保证过,不许泄露此事。所以你听过就算了,并且不许因为此事责罚裴钱。不然以后我就别想再去落魄山了。”
陈平安笑着点头。
本来就没想着说她什么。
白首嘀咕道:“我反正不会再去落魄山了。裴钱有本事下次去我太徽剑宗试试看?我下次只要不掉以轻心,哪怕只拿出一半的修为……”
陈平安不等少年说完,就点头笑道:“好的,我跟裴钱说一声,就说下一场武斗,放在翩然峰。”
白首顿时委屈万分,一想到姓刘的关于那个赔钱货的评价,便嚷嚷道:“反正裴钱不在,你让我说几句硬气话,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