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马桶边上干呕起来,过了半天才将反胃的感觉压下来。而她那张白皙的小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待她回到饭桌旁,费老爷子马上关切地询问:“小雨,你是不是胃口不好啊?”
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不敢再往桌上看一眼。
“要是不想吃饭的话,我让小蔡陪你到花园里走走,顺便散散心。她跟你年龄相近,你俩应该能聊得来。”
“好的,谢谢爷爷。”
听到费老爷子召唤后,佣人小蔡走上前来,她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娇俏的面容上,透着几分爽朗。
“少奶奶,请随我来。”小蔡脸上笑意盈盈,乖顺地走到她面前。
“我们走吧。”她轻声应了一句。
两个人在花园里转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了费氏祠堂外面。
祠堂掩映在几棵苍劲的菩提树下,大门两侧的柱子上刻着一副对联:宗功祖德流芳远,子孝孙贤世泽长。
她在小蔡的搀扶下迈上台阶,从敞开的大门看到祠堂内一派烟雾缭绕。
“小蔡,有人在祠堂里吗?”
“应该是大小姐,就是少爷的姑妈,她长期在祠堂旁边的佛堂里吃斋念佛。”
对于姑妈费天芳,她并不感到陌生,第一次来费家老宅时,只有爷爷和姑妈对费云南嘘寒问暖,而家里其他人则当他不存在似的。
“别打扰她了,我们先回去吧。”
“是,少奶奶。”
说罢,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闻声出现的费天芳叫住,“是小雨吧?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听到费天芳喊自己的名字,她赶紧扭过头,恭敬地颔首致意,微笑着回复:“姑妈,我怕打扰您。”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来,进来陪姑妈聊一会儿。”
“好。”
费天芳见她痛快的应允,便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小佛堂。
祠堂的四壁是黑褐色的木墙,花格漏窗之间缠绕着一种木香。在焚烧香烛的袅袅烟雾中,她看到供案上摆着一尊通透的白玉观音像。这么精致的观音像真是少见,她不由得盯着它看了半天,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小雨,别一直站着啊,快坐。”
林小雨这才注意到费天芳的装扮,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素衣,手持一串黑亮的佛珠。那张慈祥的面容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温情,好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啊。
“姑妈,您经常来祠堂吗?”她放下了心头的戒备,踏实地坐在费天芳的身边。
“自从你姑父去世之后,我就对花花绿绿的世界失去了兴趣。后来,爸为我建了这个祠堂,我每天都会来这里为你姑父超度。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原来如此。”
“对了,我听说别墅那边发生了命案,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了死去的贺阿姨?”
闻言,林小雨的脸色陡变,鼻尖上渗出细微的汗珠,心往下沉,静默了片刻。
“别怕!”费天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自从几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后,家里总会莫名其妙的死人,而且命案都集中在月圆之夜。我每天来祠堂念经,也是想为那些死去的人超度。”
“姑妈,您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云南出车祸的事啊!他现在弄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几年前的那场车祸。说来也挺奇怪,出车祸的那天,给云南开车的司机说他脑子非常清醒,身体状态很好,上车前并没有喝酒,而且当时光线充足,前方视野很正常。他说行驶的过程中,车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他为了避开那人只好猛转方向盘,然后车就撞到了墙上。更奇怪的是,车祸发生后,警察调出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当时车前连个人影都没有,司机说的那个人完全不存在。”
“啊?怎么会这样?”林小雨吃惊地追问道。
“唉。”费天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陷入对往事的感叹中,双眸里尽是难以掩饰的哀伤,“云南真是可怜,就因为这场车祸,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眼睛瞎了,腿也断了,后半辈子算是毁了。”
她早就听人说过,费云南没出车祸之前,也是仪表堂堂的人中翘楚,没想到,这场车祸一下子断送了他的幸福。
“当年,警察调查了半天,也没查清楚车祸发生的原因。但是,在那场奇怪的车祸之后,家里接二连三死了五六个佣人,命案无一例外都发生在月圆之夜。有人说凶手就是那个黑影,也有人说云南遭遇车祸后性格大变,只要谁不顺他的意,他就杀了那个人。我绝对不相信这种说法!云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敢肯定那些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