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容易。”他嘴上说得轻松,表情却异常的凝重,“困难之处在于。必须从活人眼睛里取下眼角膜。也就是说要‘以眼还眼’才可以。取下之后还要在五分钟之内做手术,否则眼角膜就没有用了。”
“天哪!”她惊呼一声。
这个手术竟然如此残忍!
因为他的眼睛一旦康复,就意味着另一个人得承担双目失明的痛苦。
她抿了抿嘴唇。沉默半晌后,严肃地说:“你是不是不忍心用别人的眼角膜。所以才一直这个样子?”
“可能是缘分没到吧。”他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
男人的话让她再次确认。他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没关系。眼角膜可以慢慢等。以后我帮你每天按摩,早点儿让你的腿好起来!”她的目光执着而坚定。态度异常的诚恳。
费云南眯起宛若幽潭的眸子,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温柔地应道:“好啊,费太太。”
这声“费太太”,像一只羽毛搔在她的心湖上。漾出无数的波纹。她蓦地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再看他。
两人回到家里时。夜色已深,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
林小雨觉得全身没有半点力气。一进屋便直接瘫倒在了床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费云南醒来时,听见她轻浅的呼吸声有规律地萦绕在耳侧。
她昨晚一定是累坏了。要不然不会睡得这么沉。
他动作轻柔地从床上起身,尽量不影响身边熟睡的人。然后双手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卧室。
“大少爷,要喊少奶奶起床用餐么?”佣人见他从房间里出来,赶紧上前一步请示。
“不要打扰她,就让她好好休息吧。”他刻意压低声音,生怕吵醒屋里的女人。
林小雨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明晃晃的阳光将卧室染成了一片金黄色。刺目的阳光涌入双眼,她连忙抬起手遮挡光线。
她伸了个懒腰,双眼盯着天花板,琢磨着白天应该做点儿什么。
糟了!
昨天光顾着加班,忘记请假了,眼瞅着马上就要出发,她还没把这件事情搞定呢。
她飞快地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后疾步走到楼下。佣人见她出现,立马将早餐端上了桌。
正在她狼吞虎咽吃早餐的时候,一个她最不想见的男人打着哈欠走下了楼。
“二少爷,您看早餐还需要添点儿什么?”佣人径直走到费云北的面前,态度很是恭顺。
费云北斜睨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女人,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佣人微微颌首,转身退出了餐厅。
他拉开她正对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眯着双眼紧盯对面的女人,一脸的轻浮和邪肆。
“林小雨,你可以啊!听说你让我哥给你买回了很多包。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一样的姑娘,原来也不过是个庸脂俗粉,跟那些贪财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男人的这番冷嘲热讽,使她心里的怒火“蹭”地蹿了起来。一双杏眸染上怒意,双眼瞬间浮上几缕血丝。
这个无耻之徒虽然长得人摸狗样的,但说出口的话却没有一句像人话,她得给他点儿教训,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费云北,我是你的嫂子,就算你不尊重我,也请尊重你哥。”她的语调陡然升高,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他在言语上调
戏自己,摆明了不把他哥看在眼里,于情于理,她都要替费云南出这口气!
“尊重他?”费云北邪肆地扬了扬眉,奸笑了两声,“哈哈,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在这个家里根本不重要,只是一个废人而已。要不是爷爷看他身上流着费家的血,早就把他抛尸荒野了。”
听到他这样贬低费云南,林小雨的怒意飙升到极点,大声呵斥他:“你们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性情一点儿都不一样?你哥善良稳重,你却如此心肠狠毒。”
费云北淡淡地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说他善良稳重?林小雨,别被假象蒙蔽,你是没见过他杀人的时候!”
她现在对“杀人”这个词极度敏感,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贺阿姨死去的那晚,曾经看到他双手沾满鲜血、面目狰狞的真实模样。
这个人渣不仅嗜血成性,还屡次将罪责推到费云南身上,像他这种恶魔就算被凌迟一万遍也不为过。
“你……”她刚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胸廓剧烈起伏着,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刚才,她险些把那句“你才是杀人凶手”的话说出来。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现在还没收集到证据,不能随便打草惊蛇。要让费云北有所防备,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将愤怒的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似乎唇上的疼痛能克制住心中升腾的怒火。
“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