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南将人皮面具摘下的刹那,费天芳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云南!”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费云南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下一秒,费云南张开双臂,拥抱了他失而复得的姑妈。在她耳边轻声说:“姑妈,我是云南。欢迎你回家。”
费天芳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缓缓地抬起胳膊,搂住费云南的后背。直到感受到他的体温从掌心传来,这才确认自己见到的并不是鬼魂。而是一个大活人。
得知他还活着,费天芳喜极而泣,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他的西装上,很快便留下一大片水渍。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怀抱。轻捶了一下费云南的胸膛,抽泣着说:“你这个孩子。刚才把姑妈吓死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到这一幕的费老爷子眼眶泛红。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坐下吧,这事说来话长。”
语毕,四个人在外屋的长条沙发上坐下。费天芳紧紧握着费云南的手,生怕他再次突然消失。
费云南看着姑妈。笑着眯了眯眼睛,冷峻的意味一瞬而逝,随即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我之所以选择假死,是因为您的妹妹,也就是小姑妈给我下了毒,导致我变成了植物人。为了避免她对我的进一步迫.害,爷爷和云清哥才为我安排了假死。”费云南在讲述的过程中,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但是费天芳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她紧抿着嘴唇,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实际上,在这事发生之前,她多次设计陷害我,关于那些事,以后找机会再说吧,实在一言难尽。”费云南说得轻描淡写,不带任何语气,“这段时间,我伪装成别人,一来是因为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二来是想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说到这里,费云南停顿了几秒,刚毅的脸庞笼上了一抹忧郁。
“姑妈,您被囚禁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费云南抿了抿嘴唇,颇感自责地说,“是我太没用,应该早点儿揪出幕后黑手,把您从他们手里救出来!”
费天芳听到这话,拧眉摇摇头,柔声说:“云南,别这么说,你受的罪一点儿也不比我少。多亏了你们几个人,才能让我回到你们的身边。姑妈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这时,费老爷子突然开腔,颇有感触地说:“这事儿要怪罪的话,你们都怨我吧,是我没有保护和管好自己的女儿,让她干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话音落下,费老爷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在自己的腿上捶了一下。
费云清见状,连忙握住费老爷子的手,安慰他说:“爷爷,您为这个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眼瞅着话题越说越伤感,费天芳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正色道:“对了,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她的话成功吸引到祖孙三人的注意,费老爷子没有继续唉声叹气,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我被囚禁期间,偷听过他俩的谈话,好像天芬和凌邵天也是在为别人做事。”费天芳一字一句地说着,她的目光依次在三人脸上掠过,解释道,“其实,当年天芬没有夭折,而是被人掳走的,后来被训练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对方的目的是让费家家破人亡!”
听到这话,祖孙三人同时心头一紧,“家破人亡”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们。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以为费天芬这么做只是为了得到家产,但是听她一说,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想把他们赶尽杀绝,不止要让他们变得一无所有,还要将整个费家斩草除根。
如果不是费天芳还有利用价值,恐怕她早已身首异处,永远没机会见到家人了。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就连一根针掉落下来都能听见。
费老爷子的脸色黑得如同乌云一般,他看着费天芳的脸,想到了那个误入歧途的小女儿,心里顿时涌上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要是她当年没被人掳走,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相比之下,费云南表现得比较镇定,他反复琢磨着姑妈的话。
对方目的明确、手段凶残,而且谋划多年,显然跟费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可是,自他懂事以来,没听说过费家与何人结怨。
当然,生意场上有些过节在所难免,但也不至于对费家恨到这个地步。以他对爷爷的了解,爷爷做事一向果断,但同时会适当留有余地,从不做那种把人逼到绝路的事情。
他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开口发问:“爷爷,您仔细想一想,我们费家是否有仇家?”
费老爷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三人焦急地等待费老爷子的答案,担心会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