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吃了一惊,市督察院居然也收到了检举信,那就不难理解谷名远刚才的态度了,只是他在我面前居然提都没有提一句,而是旁敲侧击,用别的事来套我的话,也确实够阴险的。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这次举报你只是一次试探。试探你会做出什么反应,我又会做出什么反应。你想过没有,搞你就是搞我,可为什么还要精心策划一次又一次事件?而且明知道举报信会转交到我手里,还要冒着风险举报你?”
听到这句话,我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因为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陷入到一个漩涡当中,这个漩涡早已将我紧紧裹住,无法脱身。
我无力地问:“我该怎么办?你给指条明路吧,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就把我彻底搞臭啊。”
老爷子面带嘲讽,恨铁不成钢地地说:“你现在知道后悔啦?你让我怎么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搞得满城风雨。搞女人不丢人,但搞女人搞得身败名裂不仅丢人,简直是奇耻大辱,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无奈地说:“我他妈遇到的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神经病!”
老爷子冷静地说:“不用紧张,事情还没发展到无法解决的那一步。你打架、泡妞、开公司这些都是小问题,除了名誉受点损失,还不足以把你怎么样。但这已经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对方很可能要先拿你开刀。”
问题如此严重,我也没必要在老爷子面前隐瞒什么了,我干脆实话实说。清了清嗓子,我说:“本来我还想向督察院举报牛明,没想到牛明先把我举报了。现在我明白了,从我进入局里那天起,牛明就已经把我当成敌人,早早开始在暗中搜集证据,准备好对付我了。”
老爷子冷笑了一声,说:“举报牛明?你有证据吗?”
我很有把握地说:“证据当然有,而且人证物证俱在。”
接下来,我把乔美美一家遇到的迫害给老爷子和盘托出。说到激愤处,我甚至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说:“这个牛明太无法无天,不能让这样的狗官继续为所欲为了。爸,你是知府衙门**,管全市的干部任免,难道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老爷子冷冷地看着我,说:“你这个样子让我越来越失望,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要稳,要冷静。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冲动激愤,感情用事,真是难成大器。”
我说:“我从来就没见过像牛明这样的狗官,他凭什么这么嚣张,江海难道是他的天下吗?”
老爷子说:“牛明的问题我比你清楚,他的只是小问题。”
我不服气地反驳:“牛明都快成土皇帝啦,还是小问题,哪你认为什么才是大问题?”
老爷子说:“要办牛明当然很容易,他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发?”
我说:“你是忌惮牛明的后台吧?他的后台到底是谁?”
老爷子说:“不是忌惮牛明的后台,而是牛明代表了一股政治势力。这股势力足以和我们抗衡,牛明只是这股势力当中的一个小棋子,他们是用牛明在试探你,引诱你犯错误,这个你明不明白?”
我说:“我当然明白,可是牛明已经公开对付我了,难道我就束手待毙吗?”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你刚才说你要检举牛明,那封举报信呢?”
我说:“在家里的保险柜里锁着,两点钟的时候我去找了督察院副**谷名远,探了探他的态度,但是他的表现令我很失望,他的口风似乎是支持牛明的。”
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说:“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我只是向他反应了一些局里的历史遗留问题,以及牛明违规录用民政局副局长林荫的女儿林娜娜的事。后来我发现他的口风不对,别的什么话都没说。”
老爷子说:“今天你唯一做对就是这件事,这个谷名远很有问题。”
我狐疑地问:“谷名远也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
老爷子冷冷地说:“要站队他还不够资格,只是这个人的立场很有问题,为人阴沉,背景也有点复杂。你现在马上回去,晚上把举报信带到家里来交给我。牛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件事有老爷子出马,牛明基本是死定了。我说:“好的,晚上我们喝一杯,好久没回家吃杨嫂做的饭了,还挺想的。”
老爷子冷冰冰地说:“你还有心情喝酒,我看是你还是想好怎么给自己擦屁股吧。这封举报信现在江海和滨河满天飞,我想这个时候萧家的人也已经都知道了,你得想好如何跟萧梅做好解释工作。”
听到这句话我的冷汗又下来,忽然想起刚才萧梅给我打的电话,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太可怕了,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啊。
生活是残酷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我的脑子里再次回荡起老爷子这句名言。
从知府衙门办公大楼出来,我坐进车里打开手机。刚开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