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说:“如果南城分局的人先找到我怎么办?”
我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也上过警察学校吗,我想躲避追捕的本事还是有的。就是因为他们担心你被公安局先抓住,所以才会抓紧时间想法设法跟你谈判。”
李扬无奈地说:“那好吧,我这回算是彻底载到你手里了,快要被你玩死了。”
李扬下车后已经两点五十分了,我赶紧发动车向市委开去,离阮部长跟我约定的三点钟只剩下十分钟了,现在赶去也许还来得及。
到市委门口时,我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想起在茶楼出入口武少君和那个小伙子相撞时的场景,我猛然明白了为什么武少君没有去找人鉴别笔迹的真伪,而是选择了回家。
武少君一定是担心这是个骗局,为了防止被人跟踪,在她和那个小伙子相撞的时候,武少君已经悄悄把复印件交给了那个小伙子。如果真是这样,难道她已经发现了我在跟踪她?或者我的计划已经被他们察觉到了?
不可能,我立即在心里否定了这个不详的预感,绝对不可能。如果我的计划已经被他们察觉了,他们根本就可以置之不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派武少君走这一趟?
我走进市委组织部会议室时,看了看时间,正好三点钟,时间刚刚好,心里松了一口气。
阮部长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等候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居然只坐了他一个人。看到我气喘吁吁走进来,他抬起头瞄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在一个硬皮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阮部长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一边说:“中午干什么去了,怎么来得这么匆忙。”
我说:“哦,中午去陆军医院看望了两个朋友和靳局,差点忘了时间,不好意思。”
阮部长接着问:“靳伟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主持工作?”
我想了想说:“伤势恢复得不错,只是什么时候出院不太好说,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阮部长从笔记本上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对视片刻,慢条斯理地说:“徐副**是怎么离开江海的?”
我诧异地说:“当然是坐车走的,难道他还能步行回去不成?”
阮部长眼睛鄙视着我,忽然不怒反笑,指着我的鼻子笑着问:“你这个坏小子,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连夜逼走了他?”
我气定神闲地说:“徐副**是省纪委副**,我一个小小的财政局长怎么可能逼走他。我想徐副**可能是不适应江海的水土,这些天一直便秘,等不及第二天就跑回滨河上茅房吧。”
阮部长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说:“你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了。一会我们组织部也要回滨河去了,临走之前想跟你再谈一次。”
我笑着说:“好啊,我最喜欢和组织部的领导谈心了。阮部长,我临来之前办公室主任王莉问我,省委是不是准备提拔我啊?”
阮部长拉下脸,严肃地说:“提拔你?这次你能安全过关已经烧了高香了,还想要提拔,简直不知死活。我告诉你,这次省纪委在江海几乎把你过去的事查了个底朝天。小唐啊,我没想到你的问题还真是不少啊。”
听阮部长的口气我心头一震,但仍然假装心平气和地问:“我都什么问题,譬如说?”
阮部长说:“我只提一件事你就知道有多严重了,今年11月8日晚,你在英皇俱乐部纠集了几百人进行黑帮聚众斗殴,死伤人数达到数十人之多,这件事到底有没有?”
我一听这话就冒火,徐子淇居心太险恶了,这摆明了是要整死我。我气愤地说:“这件事是有,但不是我纠集上百人火拼,而是有人从滨河调集了上百人的黑帮分子要我的命,我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卫。省纪委这些人可真是能胡乱搜集证据,他们为什么不去调查是谁在幕后调集这么多人要将我置于死地?”
阮部长说:“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报警?”
阮剑文这句话倒把我问住了,我愣怔片刻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也找了人帮忙,如果报警会牵连到我的朋友,所以……”
阮部长说:“所以你就选择了隐瞒不报,唐亮同志,你是国家干部,不是梁山好汉。”
我解释说:“可是阮部长,当时事发突然,如果我报警,等公安局的人来了我可能已经砍成肉泥了,这一点你千万得理解我。”
阮部长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并没有认定你是黑帮分子,这是徐子淇给省纪委的工作总结报告里的说词。”
我把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徐子淇昨天夜里狼狈不堪的照片,拿到阮剑文眼前,说:“阮部长,你看看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阮剑文拿过我的手机,翻看了几张照片,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我说:“你就是用这种办法把徐子淇逼走的?你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