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姐明显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冷笑。她饶有兴趣地反问道:“哦。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说:“既然不恨他,为什么要报复?”
萍姐纳闷地说:“报复?我有报复他吗?小亮,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的眼睛盯着萍姐,与她的目光对视。却发现她的眼神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慌乱。萍姐如此镇定自若,我反倒乱了手脚。心慌意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
萍姐说:“你不打算给我一支吗?”
我连忙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走到萍姨姐面前递给她,给她点着火之后又回到座位上。萍姐抽了一口烟,处之泰然地笑了笑,说:“其实你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说实话。我确实恨你老子,但却一直很喜欢你。想起你上高中那个时候。脸上长满了青春痘。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现在也长大成人了。好像已经当上江海市的财政局长了吧。”
我点点头,说:“嗯。上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去你家,吃过不少你亲手炒的菜呢,记得你最拿手的是红烧肉。味道真不错。”
萍姐说:“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带兵去我家里抓人?那些人犯了什么事?”
我狐疑地问:“你真不知道吗?萍姐。老爷子那个笔记本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当年也是你告诉我的这件事,武少君、林荫和孔祥熙这些人怎么会知道?”
萍姐恍然道:“我明白了,所以你就因此断定他们都是我指使的?”
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萍姐说:“如果你这么想,也不能算错。但我可以告诉你,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恨你父亲,但还不至于要置他于死地。”
我说:“为什么?”
萍姨沉吟片刻,吐出一口气,悠悠地说:“因为我爱过他。”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萍姐,萍姐也用平静的目光望着我。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一种处之泰然的平静与真诚。看着萍姐如此平静的目光,我之前的信心开始动摇,必须承认,无论你自认为多了解女人,其实我们仍然不懂女人,一个女人的心是如此多变,如此令人难以捉摸。
可是,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萍姐幕后主使,哪还有谁知道这个笔记本的存在?
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我站起身,对萍姐说:“好吧,我再机会看你。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更适合聊天的环境里。”
萍姐点点头,淡淡地说:“回去替我向你们家老爷子问好,告诉他,我还没有忘记他。”
我“嗯”了一声,转身准备出门。萍姐在我身后突然说:“知道吗,你妈妈就是无意中看了那个东西之后精神受了强烈的刺激,从那之后就住进了精神病院。回去劝劝你们家老爷子,那个东西最好烧掉它,留着一定是个祸根。”
原来母亲发疯真的与这个笔记本有关,我感觉心脏都颤抖了一下,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进入看守所所长办公室后,看到只有靳伟一个人在,看守所所长不知道去了哪里。从我进门之后,靳伟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过了会,靳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和廖小萍谈得怎么样?”
我心不在焉地说:“就那样吧,以前我在省城上高中时照顾过我的生活。”
靳伟狐疑地“哦”了一声,似乎对我心不在焉的回答不太满意。
我转移话题问:“靳局,你有没有提审老曾?”
靳伟说:“还没有,我在等。”
我纳闷地问:“等什么?难道你在等老曾主动认罪?这怎么可能,他只要交代就是死路一条。”
靳伟说:“当然不是,那天胖子把天钩赌坊的吴京和老鹰交给我当天晚上,我就亲自提审过他们,但我感觉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回答我的问题过于顺畅,像是有人事先交代过他们该如何回答。而且,我隐隐觉得,他们有很强的顾虑。“
我不解地问:“顾虑?他们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顾虑。”
靳伟说:“我的感觉是,他们是害怕,而且还有那么一点期待,抱着侥幸心理。”
我惊讶地说:“你是说有人给过他们暗示?”
靳伟点点头:“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我们内部有人提前给过他们暗示,所以他们才会出现这种心理波动,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他们动手,只要他们一动我就有机会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到那个时候他们里应外合的阴谋就会被彻底瓦解。要想彻底打败他们,必须先挖出我们内部这颗毒瘤。”
我兴奋地说:“你说的是你们公安局那个内奸?”
靳伟说:“嗯,但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换句话说,是一股势力。”
我惊讶地说:“一股势力?你是说你们公安局内部也形成了一股能与你抗衡的势力?”
靳伟点点头,淡淡地笑着说:“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