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璐已经好久没见到夏茹了,更的是,夏茹肯定收到了他战死的消息。他不敢想象她伤心欲绝时的样子,也无法接受她将自己遗忘释怀的样子。这种自相矛盾的焦虑无时无刻着陈子璐的心窝,所以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到夏茹身边,即使他深知自己的出现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险,但陈子璐在所不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夜时分,雷州城的街道中照例又响起了打更人的声音。此时在街道一个偏角的地方正有两道黑影在清冷的月光中影影绰绰。
“上次的事情真是辛苦马师兄了,这是本门的一本中阶剑谱,小小心意还请收下。”说话的正是无极门无忧阁大弟子李清风。
只见另外一个黑影满意地收下,然后缓缓说道:“清风兄太客气了,其实上次死亡峡谷的事,上头只是去掉司徒剑南那块绊脚石,收拾那个无忧阁的小弟子,那完全只是顺带手的事而已,哈哈哈。”那黑影显得十分得意。
“那还是要感谢马师兄的!”李清风又再次拱手相谢,那黑影摆了摆手便飞身离开,李清风望着黑影远去的背影,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陈子璐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掌握了御剑诀的基本要领,在得到情殇剑的肯定和许可后,陈子璐便信心满满地开始他的第一次御剑飞行了。
“御剑术!”随着陈子璐一声高喝,情殇剑剑身顿时暴涨了几倍,就像一块悬空而立的铁板一样横立在半空中,陈子璐当即跳了上去,催动真气念起口诀,情殇剑缓缓升高,直到达山谷最高的树的树顶,然后便风驰电掣般飞向远方。
在空中俯瞰大地的感觉真好,虽然陈子璐有过好几次飘落空中的经历,但那只是一种绝望的坠落的感觉。而这次是真正的飞翔,不仅可以把控速度,而且还可以自己高度和方向。正是有了这种自由的感觉,陈子璐才终于有了一览众山小的自在。
他们飞过了死亡峡谷,那遗落的铠甲和刀剑反射过来的光似乎宣示着它的存在;他们飞过了交州地带,苦力营和烈日营完全埋没在苍茫的大地之间,化作了尘世中的两粒白点;他们又飞过了一年多前陈子璐来时的路上,道路两旁挤着断断续续的黑点,那是去交州服役的队伍,看样子又有不少孤儿寡母要哭断肝肠。
终于又回到了陈子璐魂牵梦绕的地方,雷州城还是那么的娇俏怡人,就好像夏茹的曼妙身姿,陈子璐激动异常感,刚想扯开嗓子大声呼喊,却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便重重地挂在了一根树干上。
“喂!你干什么呢?想摔死我啊?”陈子璐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下,别还没见到夏茹就又被官府给抓了。”情殇剑坏坏地笑道。
陈子璐摸了摸刚才被树枝划伤的大腿,终于冷静了下来,心想自己的罪名还没洗刷,要是现在让人认出自己,那肯定是要报官来抓自己的。
于是他们也就不急于进城,准备先在城外打听一下消息,城外都是一些乡野的村姑和庄稼汉,他们不可能认得陈子璐的,也更不会关心国家的狗屁公文。
“子璐兄弟,是你吗?”突然冒出的声音把陈子璐吓得心惊肉跳,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还会有人认得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子璐兄弟,是我啊。”来人离的更近了,陈子璐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阿宝,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子璐大声惊呼了起来。
来人这是当日在苦力营的阿宝,一年后他服役期满回到老家,可是老婆和孩子都在一场瘟疫中死去,阿宝伤心欲绝、痛苦异常,安葬了妻儿之后,他便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到雷州城里找了份打更的差事。今天他正好因为思念妻儿又来坟堆前拜祭,不曾想会在这里碰上陈子璐。
陈子璐拍了拍阿宝的肩膀,然后郑重地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宝依旧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有时候陈子璐都很纳闷,阿宝怎么这么相信自己,或许这种相信是来自于他内心的渴望。
“哦,对了,子璐兄弟,前些日子我在打更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讲什么死亡峡谷、无忧阁弟子什么的,我想应该跟你有关。”阿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急着对陈子璐说道。陈子璐当即神色大变,赶紧让阿宝详细描述当时的场景,于是阿宝便将当晚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陈子璐。
听完后陈子璐沉吟半晌,右手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剑柄,眼中的怒火呼之欲出。果然是他们的诡计,这群可恶的无耻之徒,一己私欲,竟然草菅人命,可怜了一心报国的司徒剑南,可怜了那两百多枉死的兄弟。李清风,你枉为名门正派弟子,竟然跟这群人沆瀣一气,我陈子璐,从此与你势不两立!
阿宝让陈子璐暂时先在他的老宅里住下,等他到城里打探一下消息再做打算。
陈子璐随着阿宝村庄,只见整个村庄凄凌凋弊,到处是满目疮痍,村里很少见到健全的年轻人,只有一些老妪和小孩,偶尔见到几个稍微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