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工人们惨叫着向外逃跑着,头发都燃着小小的火苗,身上的衣服都被烧得一个一个小洞洞。
他们的脸都是黑色的,皮肤上大泡小泡,一片片的灼伤。
空气中都是浓浓的异味,是有毒物体被点燃后散发出来的。
耳边是尖鸣的警报声,白色的救护车,黑色的警车,红色的救火车停满了空地。
奈浅浅狂奔着扑向了人群,她声嘶力竭地叫着,“有人受伤没有。”
“里面有两个工人还没有出来,送医院的有七个人。”一见奈浅浅来了,工人们包围了她,七嘴八舌地说着。
奈浅浅转头扑向了救护车,“伤员重不重?”
小护士推开她,“重啊,都是吸进有毒气体造成的昏迷。”
奈浅浅又转向了救火车,“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过火面积还没有统计上来,粗粗地估计,得大半个工厂都被炸掉了,你们是怎么做的除尘。”头带着红色钢盔的救火队长骂起来了,一连串的脏话冒了出来。
奈浅浅跟着救火队长一起到了现场,热浪叫奈浅浅觉得头发都被点燃了,脸上被烤干了。
救火队长问,“你们董事呢?”
一直跟在后面的殷漠廷上前来,“要我们配合什么,我们都做。”
救火队长指了救火车,“水不够了,你带人去给我找水来。”
奈浅浅答应一声,“这里的地形我熟,我去。”
而殷漠廷就留地了原地,跟救火队长一起工作。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
工厂的地面上都是水渍,一地的墙块,黑黑的,还冒着烟。
奈浅浅又去了医院,为伤员找最好的医生跟设备。
一路上,各家的媒体一直都跟着奈浅浅和殷漠廷,不停地将话筒放到他们嘴边来,问东问西。
一个精干短发的女记者拦下了奈浅浅,“听说你的老公是这个工厂的负责人,出了这样大的事故,他怎么没有出现?”
奈浅浅支吾着,“他到外地去了。”
女记者马上问道,“工人们说他去香港玩没回来,是真的了?”
奈浅浅推开她伸到面前的话筒,“他……他去公干。”
“公干,是不是跟谷果果一起玩,不管工人的性命就是公干?”旁边的工人大声地质问奈浅浅。
奈浅浅垂了头,紧紧地攥了攥拳头,“我们买了除尘器,刚刚送来,就出了事。”
女记者轻轻地哂笑,“我听说,你们在镇上玩起来,就是不送除尘器过来。”
殷漠廷过来,挡在了奈浅浅的面前,“是找不到车子,你没有调查,不要污蔑人。”
一个胖乎乎的工人妈妈哭泣着扑过来,捶打着奈浅浅的胸口,“除尘器半年前就该买了,你怎么一直都没有买。”
她同样胖乎乎的老公上前来就抽打奈浅浅,“这除尘器我听说还不是殷绍寒买的,是他弟弟殷漠廷送过来的。”
奈浅浅抬起眼了,望了望殷漠廷。
这除尘器还没有送到工厂,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应该是殷漠廷放给工人的。
殷漠廷伸出长长的胳膊挡在胖老人的面前,“除尘器是奈夫人给你们要来的,她老公干什么,跟她没有关系。”
胖女人跟胖老公对视一眼,是殷漠廷说的,他们相信了。
可是家人被烧伤的悲痛叫他们不停地抽噎着,眼通红通红地瞪着奈浅浅。
奈浅浅连忙将胖女人抱在怀里,诚肯地说,“我们公司一定给工人最好的治疗,给他们的下半生照顾。”
殷漠廷拍打着胖老公的肩膀,“我是副董事,我一定给你们交代。”
女记者不停地用话筒记录着这一幕。
殷漠廷招呼着大家,“不要围着奈小姐,叫她出去给大家办事。”
他拽起了奈浅浅,向外面走去,“我们给大家去联系省城的医院。”
奈浅浅揉了揉眼睛,一夜未眠,她的眼睛涩涩的,干干的,如同说是干掉的鱼眼,看东西都有点花了。
她掏出手机来,“米容硕,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米容硕听到奈浅浅的工厂出了事故,马上答应得,“我马上组织最好的医护去帮你们。”
米容硕带着一队医护连夜兼程,赶到了凉山。
可是凉山的医疗设备太差了,他们就是有技术,也无法救更多的人。
奈浅浅帮着米容硕,将被烧伤的重病伤员送上了救护车,送往省城医院。
有了专家的帮助,被烧伤的家属们的情绪平稳了点,对奈浅浅的指责也少了点。
奈浅浅跟殷漠廷整整忙了一夜,才将所有的伤员送到了大医院。
奈浅浅觉得全身都软了下来,手腕宛如又断了一样,都抬不起来了。
殷漠廷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小腰,贴心地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