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陪护在身边的是那个刑警队长,罗峰。
罗峰是苏彻的哥哥苏慕哲的死党,两个人自关系不错。
自从五年前苏慕哲无缘无故忽然消失了之后,他便待苏彻如亲弟弟一般。
苏慕哲和苏彻这一对兄弟命苦,在他们都还不到十岁的时候,父母便了。
将他们养大的,是一个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爷爷。
而那个老爷爷,在苏慕哲十六岁的那一年,也撒手西归了。
十六岁的苏慕哲已经有了独立的能力,他靠着自己的勤奋和聪明才智,硬是让自己念完了高中,还把当时只有十岁的苏彻照顾得很好。
其实,他本是可以上大学的,但……
在即将参加高考的时候,他忽然消失了。
遍寻不到,向公安局报失踪,但直到现在,罗峰已经从警校毕业,当上了警察,并因屡屡立功,很快升到了一队之长的位置,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苏彻当然很是伤心。
但好强的他也渐渐学会了独立,并且也靠着自己的勤奋和聪明才智养活了自己。
现在的他已经快十八岁了,如消失之前的哥哥一样,也即将参加高考了。
他本是想好好学习的,此时不应该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而是应该坐在学校的教室里,努力与题海作战。
就是因为罗峰非要让他帮忙,去破那起恶父凶杀女孩的案子,他才弄到这个地步。
此时的他见到罗峰,心里自然很是糟糕。
因为不想多看罗峰一眼,所以他没有察觉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写着的异样。
“以后别再拿这种事烦我,我可不想忽然有一晕死过去……”他没好气地道。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罗峰答道。
他的嘴角挂着笑,但那笑很勉强。
“少来了,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我的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帮你。”
……
……
“这次被你帮助的那个女孩的父亲,被我们关进了黑屋里,现在似乎已经发了疯,整个人的精神几近崩溃的状态。”
“……”
“通过监控器对他的观察,他每睡不了一个时都会惊醒,很多次醒来之后,都会些什么。”
“……”
“从看守他的值班警察那里得知,他每次几乎都会重复这样的一句话:佑,放过爸爸吧,爸爸一时糊涂,害了你的性命,求求你不要那么对我笑了,我受不了了了。”
“……”
“佑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她今年才九岁。”
苏彻不耐烦地问道:“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
罗峰淡淡地笑了笑,道:“其实,阿彻,你帮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受害的人。”
“不要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不想听。”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也许我们作为警察的,可以追查到犯人,但我们的能力也毕竟有限,某些时候,也只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跟苏彻交谈,而且还是私谈,罗峰没有必要摆出一副很正义的面孔。
身在其职,他更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也更能看出自己的能力涉及不到的范围有多宽广。
每年都会有一些凶杀案被搁置在案头,因无法追查到凶手而成为无头冤案,这是不争的事实。
罗峰所在的公安局里,就堆叠了不少这样的案子。
他当然希望如中的侦探一样,每查一案,必然破案。
可是,事实是,不是的案子都能成功告破,也不是的冤屈都能被平。
作为警察,他们只能在有限的条件内将手头的案子破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即便不是敬而远之,即便一头栽进去,也不可能有功而返。
——很多人都相信,只要坚持,没有什么不能成功,但现实却是,有些事情即便你一再坚持,也是徒劳无功。
做警察这个职业久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做很多事力不从心了。
以前的豪情万丈被现实磨得几乎如死水一潭了。
曾经的梦想,也被抛在了世界的另一个遥不可及的尽头。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自己有什么超能力,譬如用最快捷最简单的方式找到凶手,那该多好。
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法,当然不可能变成现实。
而苏彻在某一不经意间表现出自己的异能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某些妄想未必就不能实现。
于是,在后来的一次凶杀案中,他拉苏彻到一间躺着生命垂危的病人的病房,道:
“这个濒死之人在被杀害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证人,如果他现在死掉,我们就没法把凶手捉到,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会成为无头冤案。“
苏彻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