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雪晴换上了男儿装。
头戴束发嵌玉紫金冠,着一身橙色双龙抢珠的宽袖长袍,脚踩青缎粉底的小朝靴,俨然为尊者所饰。
看着她梳妆打扮的肖怒虎,眼睛里有着莫名的悲哀。
而她穿戴整齐后,问他道:“穿上这身衣服,有没有王者之气?”
肖怒虎道:“所谓王者,天下人敬而畏之,嫉而欲杀之。登上王者之位的人,内心的痛苦也许非常人所能理解。”
甄雪晴道:“我母亲也跟我说了这样的话,劝我不要多管父亲之事,但甄府上下几近大乱,栖雪城处处露着危机,身为城主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如若为此身陷万劫不复之地,我也不得不做。”
肖怒虎抿嘴不想多言。
甄雪晴接着道:“武敬龙已死,但甄府上下除了你我之外,似乎没有别人知道。临午时,我要你把他的头颅挂在栖雪城城门之东,告知城中人武敬龙已死,而我在此之前会一会甄府练武场的那些武功高手他们知道我有意替父坐城主之位……”
肖怒虎道:“武敬龙的头颅在午时一定会挂在城门之东。”
甄雪晴点了点头,道:“现在我要去见一个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肖怒虎道:“你要见的人可是康鹏?”
甄雪晴道:“对。在练武场上,除了武敬龙之外,他是最被那些高手尊重的人,如果得到他的,事情就可成功大半了。”
肖怒虎想了想,道:“还是你与他私聊吧,我静等着午时来临。现在武敬龙已经消失不见,很多人肯定在找他,这一段时间我要在很多人的视线之内,以免被他们猜疑。”
栖雪城城东,如意酒馆。
两个乔装打扮的老者坐在二楼一间雅座里,对饮着美酒。
虽然他们已经乔装打扮过,但明眼人只需瞧一眼便可以看出,他们就是青枫山山寨的寨主项伯通和野狼山山寨的寨主史钟权。
此时,他们正在商议今晚袭城之事。
史钟权道:“项兄,我野狼山山寨的弟兄今晚必然倾巢而出,而你青枫山山寨的弟兄为何只潜进栖雪城不到一半呢?你若是肯帮我,应该尽全力才对。”
项伯通道:“史贤弟,与你已经有亲事之约,我怎肯不愿帮你?何况,如果你坐拥了栖雪城,作为亲家,我怎么不感到颜面光荣?我也相信,史贤弟如果得到了一盆香喷喷的肉,是不可能不愿意给我等助你者分一杯羹的。”
史钟权道:“那你为何还不倾巢出动你我的胜算更大一些?”
项伯通道:“我倒是想。只不过,你看我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说实在的,山寨之中的很多事我已经不管了……不瞒你说,我已经把青枫山山寨的大权大多交给了三当家齐剑莱,现在能够调动山寨之中一半的兵马,我已经尽全力了。”
史钟权呷了一口酒,忍着一股子怒气,没有说什么。
项伯通接着说道:“还望史贤弟谅解,兄台我……表示自己的忠义,我已经把小女带了过来,贤弟现在就可以将她带走,以防我有不测之心。”
史钟权道:“这就不必了。既然已经相信项兄,我怎会再起疑心?放心好了,此事一成,我定送你数不尽的财宝作为下聘的礼钱,交予青枫山山寨。”
项伯通笑着举起酒杯,道:“还是史贤弟最是畅快,来,干!”
史钟权举起酒杯,将怒气强自压了下去。
酒过三巡后,史钟权道:“举事之前,贤弟约兄台到这里来,兄台可知所为何事?”
项伯通想了想,摆了摆手,道:“不知,还望贤弟明示。”
史钟权问道:“甄弃疾突然消失,甄府当家的你可知是谁?”
项伯通道:“没有了甄弃疾,甄府上下能顶事的,大概只有练武场的‘把子’武敬龙了。”
史钟权道:“我之所以约你到此,就是要让你看一看他的人头。”
项伯通惊诧地问道:“你已经把他杀了?”
史钟权道:“如果甄府不乱,你我举事攻城,岂不是有太大的阻碍?”
项伯通竖起了大拇指,道:“史贤弟真是高人。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过是这个道理。”
史钟权道:“但是,我还有一个心头大患到现在未除。”
项伯通道:“是谁?”
史钟权道:“甄府练武场之中的另一个高手,康鹏。”
项伯通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
见他变化了的脸色,史钟权问道:“项兄可听说过这个人?”
项伯通道:“听说倒是听说过。不过,此人处事一向低调,谁也不知此人的底细。”
史钟权道:“但是,我知道。”
项伯通“哦”了一声,问道:“史贤弟,你说。”
史钟权道:“此人七年前入了甄府,甄弃疾待为上上宾。他本是想让此人练武场,但此人一向不问世事,所以推辞了。此人武功甚高,整个栖雪城里的武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