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的映照下,史钟权披头撒,挥刀乱砍着,如同一个疯子。
康鹏也已经披头撒,但他的行为举止却没有那么乖张,像是一个晨起后正要梳妆打扮的人。
史钟权一直攻击着,每出一招都是杀招。
康鹏却不住地闪躲着,一次也没有攻击过。
攻得总是凌厉无比,守得总是全身而退。
不知多少个回合已过,史钟权却没有伤到康鹏的分毫。
曾经败在自己手下的人,现在自己竟然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伤他分毫,这样的打击,史钟权如何受得了?
以为全盘在握,已经稳操胜算,可是没想到自己的付出全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眼看着辛辛苦苦十几年的基业即将毁于今夜,史钟权岂能承受得起?
急火攻心,他现在快要疯了。
而康鹏就是要把他逼疯。
之所以不出招,只是在闪躲,一是因为自己要泄掉了他身上的劲力,待到时机成熟再一招致了他的命,二是因为让他慢慢着,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康鹏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只要跟他纠缠下去,他终是会用尽了自己的力,丧失了自己的心智,把自己逼得疯疯癫癫的。
康鹏一直在忍耐着,不给史钟权杀自己的机会,也不让自己太早趁他之危。
杀人是很简单,也很无聊的事,虐人才是机巧,又非常有趣的事。
尤其是玩弄自己的仇人,看着他一点点地变成丧心病狂的样子。
那么多年一直隐忍着的仇恨,终于得到了释放,康鹏的心里是何等的轻松?
但他并没有让自己有稍微的松懈。
因为史钟权依然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如不是自己靠着不菲的轻功和身体的柔韧来躲避他的死缠烂打,也许他早就顶不住史钟权砍过来的某一刀,而丧命黄泉了。
想要戏弄别人,自己也得有一定的本事。
康鹏的武功不一定比史钟权的高,但是他的聪明才智却很有可能是高于史钟权的,尤其是在史钟权几乎要丧心病狂的时候。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直在攻击着的史钟权累得气喘吁吁了,而康鹏依然神态自若,无一点疲累的迹象。
见史钟权的大刀插在了地上,双手扶着刀,肩部因喘气而上下不断起伏着,康鹏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了。
他冷冷地说道:“时隔那么多年,看来你已经老了。当年用不了多少招便可以杀死我的你,已经不复存在了。”
史钟权目光犀利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康鹏接着说道:“你注定要失败,也许,你这一辈子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失败的。”
史钟权的眼神散了凶狠。
康鹏嘴角揶揄地一笑,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在你动自己的手下袭城的时候,项伯通已经命令手下带着自己的人马袭击了野狼山山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时候你的山寨已经被他所占,你的守着山寨的兄弟也全部都死了。”
史钟权恶狠狠地道:“我要杀了你!”
康鹏不予理会,说道:“这个时候,项伯通也已经带领着自己的人马冲进了栖雪城。现在,在栖雪城之中,你的兄弟杀得人太多,干坏事的时间也持续得太久了,我知道,他们现在也如你差不多,已经显露出疲累之态了。现在他们来袭城,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不仅是以逸待劳的,还可以瓮中捉鳖,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史钟权忽然大笑了几声,然后悲叹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康鹏道:“天未必想亡人,但有些人却是希望逆天,自取灭亡。”
史钟权道:“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你陪我下葬。”
康鹏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一个大名鼎鼎的武林高手,临死之前却要拉我这个小喽啰垫背,看来,作为英雄,你的气数已尽,命当陨于此了。”
史钟权道:“一切都付东流水,功名何必累身心?就算我输了,我败了,我死了,就算我杀不了你,我也要让在活着时不得好活。”
康鹏问道:“你想怎么对付我呢?”
史钟权阴狠地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当初的我为什么要杀你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一段潜藏在心底不敢再挖掘的往事,忽然汹涌地激荡了康鹏的意识。
七年前,康鹏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
他拥有自己的府邸,拥有三辈子也挥霍不完的财富,拥有一位绝色的美娇娘,还有一双可爱又活泼的儿女。
他拥有别人一直在梦寐以求的一切,上天似乎太恩宠于他了。
当然,人过中年的他,得到了这些,他自然也非常满足。
可惜,没有一个人的人生之路是一直平坦而无坎坷的。
就在七年前,他携家眷准备去离家千里之遥的岳丈家探亲的时候,他出了事。
以往赶路,路过栖雪城时,他都会在栖雪城某个客栈休憩,之后绕过野狼山山寨和青枫山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