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乱影。
此时,这个地下密室内的气氛很是诡异。
甄弃疾看着史钟权的人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康鹏说道:“我与史钟权遇到了这样的一个武林败类,命运不得不改变。”
康鹏问道:“你们知道那十四个人的分身就是他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
甄弃疾道:“刚遇到了他没多久,他便告诉了我们他的这个秘密。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告诉了他我们的身份。想来,他之所以告诉我们,必然是故意的。”
两个行走江湖的侠客,遇到了一个作恶多端的狂徒,后者挑衅,故意让前者来杀,两者的实力搁在那儿,前者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后者呢?
那长髯老者之所以这么做,必有目的。
康鹏没有问出心中猜知的这一切,他知道甄弃疾会说下去的。
果然,甄弃疾接着说道:“他之所以告诉我们,就是让我们试图杀了他,但是,我们联手试过,却只能被他打得一败涂地。跟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了我们的武功底细后,他似乎对我们放心了,交给了我们一件当时看来根本是很难完成的事。”
康鹏诧异道:“是什么事?”
甄弃疾苦涩地笑了笑,道:“他说,他的年龄已过半百,他不想再这么流浪下去了,他也不想无依无靠,到死了也没有一个人为他收尸的,所以他想有一个家。”
康鹏道:“给他寻一个家,倒是不难,随便给他搭一个小屋,再给他找一个女人,便可以为他弄到一个家了。”
甄弃疾道:“是啊,如果他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也许我们会如你所说的这般去办了,即便做这件事得罪了一些人,辱没了我们的名声,我们也在所不惜,无话可说。难就难在他提出了苛刻的条件,而且还给我们限了期限。”
康鹏问道:“他提出了什么条件?”
甄弃疾道:“他希望自己到老了能够坐拥一座城池,在城池里有自己的府邸,城池内外都有为他效忠的兵士,并且他还希望有自己的娇妻,他的娇妻一定是天下最美的,年龄不应该比当时我与史钟权的年龄老。”
康鹏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吧。”
甄弃疾道:“不,他能做到,只不过他懒得去做。”
康鹏俨然不信,问道:“他怎么去做?”
甄弃疾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他说,只要我们满足了他的这个愿望,我们便可以拥有享不尽的财富和美人。说着这些时,他带着我们进了一个山洞。走过山洞中不知多少重的机关,他为我们打开了一个石门,然后……”
他的声音不由得颤抖了。他接着说道:“然后,我看到了堆积得塞满了石门后整个洞口的金银珠宝。”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睛竟然莫名地放起了光。
那是一种守财奴见到了无数金银珠宝时才能发出的光,那是一种始于人类原始欲望的光,那是一种只有人的贪欲而没有人之善的光。
看到了甄弃疾的眼中发出的这种光,康鹏的心陡然一凉。
康鹏也忽然明白,人在面对巨大诱惑的时候,都会动摇,没有诱惑不了的人,只有用错的方法,以及开出的条件还满足不了所诱惑的人的野心。
在这个世上,甄弃疾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地位和财富,但是,他在讲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桩事时,眼睛依然会发出可怕的光芒,从这一点足可以看出,他现在所得到的一切财富,远没有他在当时看到的一切多,他的那颗为金银珠宝敞开的心,过了三十多年依然没有关上。由此也可知,能够让甄弃疾直到现在依然念念不忘的那些财富,该是何等巨大,拥有着何等的吸引力。
甄弃疾意识到自己竟然表露出了不该表露的东西,于是赶紧收敛了那让人想入非非的表情,草草地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的情绪。
然后,他接着说道:“他指着那满洞口的金银珠宝,对我与史钟权说道,他现在已经老了,守着那么多的钱财,他的下半辈子绝对是花不完的。他该安享晚年了,希望自己能够安然地度过余生。所以,他愿意拿出自己的这些家当我们替他建一座属于他自己的城池。只要城池建成,我们又满足了他的愿望,他愿意拿出所剩的一半分给我与史钟权。”
康鹏道:“我相信,那些钱财建一座城池绰绰有余,而且余下的绝对不少。”
甄弃疾道:“是的,建一座城池花销的还不到他家当的三分之一。当我们把城池建好后,那山洞里依然有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康鹏问道:“他是否真的答应了分给你们剩下的一半?”
甄弃疾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因为还没有试探出他是否真的愿意分给我们剩下的一半时,便出了事。——你可猜出究竟出了什么事?”
康鹏想了想,摇了摇头。
甄弃疾道:“城池已经建好,在城池之中也为他修了一座府邸,他坐在自己豪奢的府邸里,对我们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说,他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