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栖雪城外的一个山洞里。

身体基本上康复了的肖怒虎走出洞口，看向了清晨初升的新阳。

已经是冬天了，万物在北风中发黄了身子，垂下了头，没有一丝的生机。

今天的天气比之以前格外得冷。

也许这是下雪的征兆，预示着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洞口。

之前他一直或躺或坐在洞里，吃喝都有人送。

除了呼吸洞中腐臭的空气之外，他几乎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

而现在，尽管身子还有些虚弱，但他可以硬逼着自己走出山洞，站在冬天的风景之中了。

看着大千世界里的万物颓败的迹象，他心里有着太多的感慨。

自从那次袭城之后，他身负了重伤，先是昏迷了将近三天，好容易有意识了，却睁不开眼睛，只能微微地动一动嘴。

接下来，他便每天都在服用一种很苦的药，又每隔几天便会被硬拽着拖进一盆药味刺鼻的热水里，疗伤近三个时辰。

大概过了半个月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看清身边的一切。

陪着他的是三个人，甄雪晴和柳杨，还有经久未见的那个教了他武功的长髯老者。

一看到那长髯老者的独眼，他便感到很是亲切。

毕竟在七年之前，他在举目无亲又伤痕累累的时候，是这个老人救了他。不仅教他武功，还给了他亲情的安慰。

但是，他始终都不知道这个长髯老者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离开了这个师父之后，他找过他，可是从来没有找到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有了这样的一个高手救助自己，他相信自己不可能死掉了。

当年他也是身负重伤，眼看着快要死了，但长髯老者及时出现，用自己的回春妙手，把他从死神那里硬是拉了过来。

这次他也几乎快要命绝，而他又一次及时出现……

如果不是这个长髯老者，也许自己真的是要再死一次了。

当然，现在站在山洞之外，能够看到这大千世界的景象，他也深感到活着的快乐。

虽然已经失掉了一只手臂，虽然他仍是感觉呼吸困难，但只要还活着，他就已经满足了。

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简单而又知足。

肖怒虎不止一次悄悄地问过甄雪晴和柳杨，她们是怎么碰到长髯老者的。

柳杨只回答不知道，而甄雪晴却说：“我骑着马带你一路狂奔出了城，在城外一路狂奔着，没有多久我便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但因为你身负重伤，我也赶路心切，当时并没有在意。而马跑到他跟前时，他忽然伸出了手，一翻身从我的手里躲过了马缰，然后硬是拉住了疾奔着的马。我这才知道他是武林高手。然后，他说，他可以救治身负重伤的你，于是我想也没想，便信任了他。”

这样的解释难以让人信服，但肖怒虎相信，甄雪晴没有说谎，她所说的是真的。

长髯老者本来就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除非他想碰到你，你才能见到他，他如果不想碰到你，你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在这位老者的医治下，他确实慢慢地有所好转了。

这是徘徊在肖怒虎心里的一个问题，还有一个，就是甄雪晴和柳杨怎么走到了一块儿，为何现在她们见了面后不再敌对，而是对彼此都很客气。

他又问了甄雪晴和柳杨，而她们只是给他一个笑，谁都没有回答他。

一再逼问，柳杨只是说：“你只要知道你负伤的那一天，我当时一路都在跟着你们就行了，什么都不要问了。”而甄雪晴只是说：“你只要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很好就是了，知道太多也没有什么用。”

既然她们能够友好相处，肖怒虎确实不需要想太多。

不过，他还是有着太多的疑问。

尤其是在长髯老者要求他宽衣解带，赤身裸体入澡盆子里的时候。

因为为他宽衣解带的是她们两个人，她们谁都没有避讳。

肖怒虎却深感到羞耻。

而一旦流露出羞耻之色，甄雪晴和柳杨都会讥笑几声，然后一个说道：“现在知道有羞耻之心了？当时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为你宽衣解带，你为何没有羞耻之心呢？”一个说道：“在我们的面前还掩饰什么？已经看过你的身体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还需要有所掩饰么？”

被她们奚落了一番之后，他也索性不再有什么羞耻之心，任着她们“胡来”了。

可是，当他入了澡盆之后，他终于明白了她们之间为何能够如此友好相处了。

——他身上的两处伤是她们所致，她们都很歉疚。于是，只好想着法子弥补。

——她们在性格上似乎也能合得来，不会为彼此争风吃醋，两个人都想照顾好受了重伤的他。

——这两个女人都爱上了他。

肖怒虎在心里一直感激着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