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凤莲华陡然没了兴致,她自然是不吃兔子的,无非是想耍耍蔚白,谁知他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凤莲华将兔子扔给他,换了吊儿郎当的语气,郑重对二毛说道:“二毛,阿澈又不见了,赶紧多布点眼线,有他的出现立刻禀告给我。”
二毛点头:“好,老大放心吧!”
嘱咐完一切,凤莲华打了个绵长的哈欠。
两日没睡了,身体强烈抗议,她干脆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万事等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蔚白悠悠跟上,凤莲华回头警戒的睨他一眼:“你跟着我干嘛?”
“我也困了。”
凤莲华瞪他:“我不跟你一起睡。”
蔚白轻轻一笑:“我的房间在隔壁。”
“……”
关了门,凤莲华床上一躺,由于太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熊熊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空,入目皆是残垣废墟。
“爹爹,京歌——”
女子跌跌撞撞的走着,那前方的路仿佛布满了雾,又像怪兽的大口等待着猎物主动送上门。
她以为永无止境,却在尽头处看到了一星火光。
她欢喜的奔过去,接着抱住了脑袋尖叫起来。
一地的尸体,死法极其惨烈。
还有活着的正在被人折磨。
如至地狱。
“姐姐,快逃。”有人朝她扑过来,女子呆呆瞪大眼睛,失去了所有力气。
“阿澈。”
滚烫的血液喷了一脸,眼瞳染上斑驳的红点,遮住了所有景象。
一声凄厉的长啸喊至沙哑。
“啊——”
“凤非紫。”还有人说话,嗓音冰冷如亘古不化的冰川。
女子如机械般麻木的抬头,望见一抹颀长高大的身影,他背对着她,黑色的束身衣袍随风猎猎飞舞,衣袍一角用金线绣着曼陀罗花。
他缓缓回头,凌厉眸光与她的视线交汇。
“老大,那个人出城了。”二毛囔囔着冲进房间来。
巨大的漩涡将凤莲华从梦中卷回现实,她倏地睁眼,强烈的光射入视线,眼泪突然就肆意了整张脸。
二毛呆了,弱弱的问:“老大,你怎么了?”
凤莲华有点懵,只懵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坐了起来。
粗犷的抹了把眼泪,笑眯眯的吸了吸鼻子:“正做梦呢!刚梦到坐在金山山顶,身旁一堆名贵珠宝珍奇古玩,就被你叫醒了,不得气哭啊?”
竟然梦回五年前那天晚上,这是第一次。
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她不似常人夜夜噩梦缠身,反而脑袋里一片空荡荡的,一想起来就头痛。
凤莲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心没肺,但她的胸口里时刻像压着一块石头让她窒息,如果不找出凶手为凤家上下两百四十口人报仇,她估计永远都不会轻松。
只是,怎么突然就做了这么个梦?
梦境里头神秘登场的男人是谁?
二毛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你刚刚说什么?”
“他出城了。”二毛露出奇怪的眼神来:“老大,你去哪儿,你鞋没穿呢……”
然后凤莲华像阵风似的将鞋穿上,像阵风似的刮了出去,像阵风似的撞过蔚白朝着梨城城门去了。
她人不见了,二毛赶紧追了上去,谁知见到蔚白。
于是敛了慌张,像个二大爷似的瞅着他。
他最不待见阴毒小妾。
蔚白从容且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你家老大去哪儿?”
二毛昂着下巴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我家老大行踪缥缈,当小弟的无法过问,我不知道。”
蔚白抚了抚怀里刚睡醒躁动的兔子:“二毛公子,你知道富贵人家的规矩吗?”
“啥?”继续鼻孔朝天。
“小妾位分比小厮高。”蔚白微微笑:“就算阴毒小妾,也是半个主子,若是敢忤逆轻者二十棍重则打残卖给人伢子,嗯?”
他的尾音轻而长却颇有雷霆万钧威严霸气的意味。
二毛瞬间成了呆毛,一秒钟后,地位从二大爷直降成苦逼小厮,谄媚的表情十分二百五:“那个,大大大人您刚睡醒肩疼不疼腰疼不疼手臂麻不麻,小的给你捏捏。”
二毛伸手过去,银色袖子轻轻一拂,就将他拂出三步之外。
二毛惊叹:高人呐!
愣的这么会功夫,听他再度启口:“你家老大去哪儿了?”
“老大找正室去了。”
话方落,蔚白像变魔术般消失了。
二毛再次狠狠惊叹:高人呐!
蔚白没追到凤莲华。
凤莲华也没有追到夏斟。
她一边调头,一边吐槽:该死的夏斟,这是在玩她吧,她稍微一松懈,他就出岔子,跟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