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更是乱七八糟,全家五十口人有四十九口人在喊冤枉,只有忠义侯一个人签了字画了押。
这案子从开始到结束没超过五天,这他喵的是搞毛呢?
等等忠义侯的名字,甘国昌。
凤莲华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她一抹眼睛,看着眼泪发愣。
为什么她听到这个名字会忍不住想哭?
脑袋里有些画面一闪而过,凤莲华拍了拍自己的头,头疼欲裂。
甘国昌跟凤家有关系?
难道脑袋里残缺的那部分记忆要复苏了吗?
“啊——”
“小紫,过来,来认认你甘伯伯。”两个年轻男子在凉亭交谈着,见到不远处跑来的小女孩,朝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开心的跑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包子发髻,发髻上系着铃铛,她一跑一跳都会带起铃铛的声音。
“甘伯伯。”
小女孩嗓音软糯甜腻。
两人中的穿黑色赤纹的男子掏了块玉给她,一脸慈爱:“小紫,这是伯伯给你的见面礼,来,伯伯给你挂上。”
小女孩歪着脑袋,看他将漂亮的玉挂在腰上,美滋滋的笑道:“好漂亮呀,谢谢甘伯伯。”
“子逸,你可生了个乖巧可爱的好女儿啊!”男子夸赞着,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咱们两家是世交,联姻是祖上的规矩,我正想给我儿子订个娃娃亲呢,怎么样?舍不舍得把你家闺女给到我们家来?”
那个叫子逸的男子轻笑道:“先把贤侄叫出来瞧瞧?”
“小白,出来,见过你凤伯伯。”男子喊了一声,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眉目如画,含笑说道:“见过凤伯伯。”
“这就是你捡的那个孩子?瞧着真机灵,教得好啊!”凤子逸赞许着:“先订个亲吧,若是日后他们长大了看不对眼,解约也不迟。”
“看不对眼?”男子指了指早就玩到一块的两人,说道:“初见面就这般熟了,你觉得能看不对眼么?”
“哈哈哈,也是!”
步入暗阁的洛天祁见到桌上趴着人儿,深深锁眉,上前去摇动着她的身体。
“别睡了,醒醒。”
凤莲华打了个激灵,猛地睁眸,抬头一看,就对上了洛天祁幽深的双眸。
凤莲华动了一下,双手麻了,她皱着眉头长嘶一声。
洛天祁不轻不重的给她按了按,嗓音淡淡:“长本事了,看卷宗也睡。”
凤莲华讪讪一笑:“一个劲儿犯困啊,没办法。”
“那这个案子不查了。”洛天祁突然伸手夺卷宗,作势要撕。
凤莲华赶忙从他手上将卷宗解救下来:“别啊!”
梦中的一切都是她残缺的记忆么?她又记起来了一点?
这么说甘国昌就是那个在她病时冒死上天山采雪莲、平日里百般疼爱她、呵护她把她当亲生闺女来疼的甘伯伯?
怪不得她看到这个名字会哭,这是这具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而当经历梦中的一切之后,她也想哭,内心里被悲伤填满。
洛天祁站直身体,负手而立:“莲华,其实朕并不希望你查这个案子。”
“为什么?”
凤莲华开始不解洛天祁为什么要让她查这个旧案。
“因为朕不想放弃你。”
噢,对,洛天祁说过,如果她能为忠义侯府平反,洛天祁就愿意放手,让她和蔚白双宿双飞。
凤莲华不知该怎么答了,心中五味陈杂。
事实上现在起,不管洛天祁让不让她查,她都必须要查。
“朕以为朕狠一狠心,就可以做到。”洛天祁背对着她,背影萧瑟:“可是朕每天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你有没有醒,朕每日下完早朝就想见一见你,朕看到别人对你动手动脚就忍不住大发雷霆,朕想到你将要和蔚白成亲生子就会嫉妒得发狂……莲华,朕后悔了。”
两度决定放弃,两度后悔,什么时候自诩果敢铁血的他也拥有了这样软弱的心情。
凤莲华心尖一颤,她不知道该怎么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洛天祁……”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说出来。”无非是想说他很好,但是她不喜欢他罢了,这种话他不想再听了。
“洛天祁……”
洛天祁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一贯常态:“这件案子看完了吗?”
凤莲华赶忙接话:“看完了。”
洛天祁丢出两个字:“查吧!”
凤莲华点头:“嗯。”
洛天祁迈步出去。
凤莲华往后一靠,完全没了要查这个案子的心情。
前路黑暗,她倏地不敢去揭开忠义侯府的血案真相,她不敢去探究这件案子背后的重重阴谋。
太伤。
可她又不得不揭开,除了她没有人再可以为忠义侯府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