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半夏扭动客厅的电灯按钮,稍微打开门,秦北二话不说,一个劲儿挤进门缝,冒失闯进来。√
尤半夏差点被他撞倒,她一脸无奈地打量秦北,眼睛冒火花。
秦北的穿扮让她几乎晕厥,他从头到脚一身黑,黑头发黑衣黑裤黑鞋子,一身臭酒味,呛得她直咳嗽。
她立马捂住鼻子,一把将秦北推进卫生间冲掉酒味。
秦北醉醺醺地扶住墙,突然,他脸色一变,猛地冲进卫生间,双手架在洗手盆两侧,“哇”的一声,难受呕吐。
尤半夏随手抓起一条毛巾,又打了一盆温水,帮秦北擦身子。
擦拭几分钟,秦北渐渐恢复过来,酒醒一大半。尤半夏转身到客厅倒一杯温开水给他喝下。
凌晨2点,秦北冲完澡清醒许多,尤半夏坐在沙发郁郁沉沉,她痛恨秦北不思进取,还染上恶习,这让她感到很头疼。
她背对着秦北,不愿面对他这只“毒虫”。
“首先,我道歉,其次,随你处罚。”秦北一脸歉意,虽然完全清醒过来,但仍是一副憔悴的样子,整个人疲惫不堪。
“道歉能如何,处罚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会改变?”
“我向你保证,没有下次。”
“说到底,你就是咸鱼翻不了身。”
“谁说的,我本来就是一条鲜鱼。”
“牧谦书吧庆祝会,你来不来?”尤半夏直接转换话题,她不想和秦北谈太多理想,她知道谈了也是白谈,秦北根本听不进去,一只耳朵听进去,另一只耳朵漏出来。
“书……书吧,牧谦这小子都开书吧了,等等,你刚刚说谁?牧谦?怎么可能?你肯定在说梦话。”秦北睁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在找牧谦的下落,找了整整六年的时间,仍没有找到。
想当初,牧谦就像一个毛孩,整天跟在秦北后面,做他的小跟班。
如果不是六年前,秦北永远也无法想象那是他认识的牧谦。
“瞧人家多出息,再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的细胞几乎瘫痪。”
“……”秦北拨开遮住眼睛的刘海,欲言又止。
尤半夏瞥一眼他不三不四的头发,一头黑发齐肩,他经常扎一个让人反感的丸子头。
尤半夏对他的一举一动无话可说,她转身回到房间抱出来一床被子,扔在秦北身上,控制住即将火山爆发的怒火:“听清楚,下周末,牧谦的书吧庆祝会准时参加,否则,我和你没完。”
话音刚落,尤半夏愤愤不平走回房间,留下秦北独自一人在客厅茫然若失。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谁也无法理解他脆弱的一面,在尤半夏看来,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尤半夏对他失望透顶。
他摇头苦笑,日子可以选择这样过,也可以选择不这样过。何必苦了自己,但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使尤半夏不理解他也罢。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摸了摸口袋,袋子空空的,才想起刚才一身臭衣服已换掉,他开了小夜灯,在漆黑中寻找那包香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整整六年多时间,牧谦没有和他联系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今天说回来就回来了,竟然还开办书吧。话说回来,既然牧谦在六年前能赚到钱买房子,那么今天办书吧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牧谦的变化太过突然,也不寻常,秦北很难想象他现在的样子,如果牧谦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认不出来。
牧谦的名字骤然冒出来,在这个夜里充斥着一份神秘感,就像一颗从未露面的星星点缀天空,秦北用力捏了一把大腿,疼痛感贯穿全身,确定不是在梦中。
他大脑异常清醒,这么多年以来,他觉得人生路很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不停变换地址,频繁换工作,不仅让尤半夏失望,同学也纷纷远离他。
新工作也刚换不久,作为一名快递员,他每天奔波劳累,基本没有自己的时间,两班倒工作制度,扰乱他的生活秩序。
这半个月是上夜班,白天他都在睡觉,傍晚四点开始到凌晨一点下班。
今晚下班后,他又到一家酒吧喝几瓶酒。这是他认为最能缓解压力的方法。
秦北找香烟过程中,无意看到沙发旁边的台灯柜上他和尤半夏的合照,尤半夏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他身旁。
相片中,他一头浓密的短发,一套白色休闲运动装,尽显青春年华的痕迹,而尤半夏长发飘逸,身穿一袭粉红色蕾丝连衣裙,可爱的少女形象惹人疼爱。
一晃六年过去,尤半夏长发变成短发,而他由短发变成中长发。变化不仅仅是体现在外表上,内心也有所变化。
尤半夏不止一次跟他说:“你变了。”
这句话在秦北耳旁重复一遍又一遍,他感觉耳朵都生茧了。
秦北蹑手蹑脚地走进卫生间,经过尤半夏房间,他担心吵到尤半夏,将臭衣服从桶里拿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