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席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此时陈曼的笑容和天真的模样，那是只有在他的面前才展露无遗的神情。大手覆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磨拭着。

他的手心有着些许的薄茧。弄得她不知道是疼还是痒，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陈曼。”寂寥的夜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陈曼的呼吸一顿。抬眸的瞬间陷入了他深邃的双眸中。

严席的眼里充满了心疼，陈曼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要说的话。抬手拉下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哎呀，这点小伤我早就不在意了。再说了，真的不疼了啊！”

“你不恨吗？”

“恨！”她回答的又快又急。为什么会不恨？

曾经，她和许乔也是那样的亲密，却因为她的出现一切都打破了，他们的路也走到了尽头，而这次。她更是要杀了她！

要说不恨，那都是假的。她也有心，并不是一味受气的受气包。不是没有什么事无法动容她内心的波动，所以。问她恨吗？她回答的比任何人都要肯定，恨！

严席揉了揉她柔软的手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陈曼心神一动。沉默了，她低着头不再说话。安静的感受着这个时刻的静谧。“严席，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很久以前很天真，我以为只要有爸爸妈妈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们过的很幸福，陈墨也很懂事可爱，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家里的生意有了起色之后爸爸开始夜不归宿，每天回来时身上都有着不同的香水味，妈妈每天在家哭着，可是再也换不回来他的心了，他变本加厉，开始染上了毒/品，赌博，所有一切能想象得到的他都沾了，冰毒能让他和其他女人玩的更快乐，我们的家也变了……”

她说着话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栗着，似乎面前依然能清晰的浮现出那个男人和女人们交缠在一起的身躯，让她几乎要吐了出来。

严席捏紧了她的手，“不用说了。”

这一切，他都知道……

“不！”她坚持，摇了摇头，“后来，爸爸开始欠下了债务，妈妈想要带走陈墨，我永远都忘不掉她看着我的眼神，我就是她的累赘，她只要弟弟，可是爸爸不答应，他们就开始吵，开始闹。我带着陈墨跑了，躲了起来，也不知道躲了多久，直到大人找到了我们，我们已经因为太久没有吃喝晕过去了。”

“醒过来时，爸爸已经不见人了，因为庞大的债务，他选择了逃避！而我们……”陈曼深吸了口气，“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妈妈，我们恐怕已经死了，即便，在她的眼里，我是那样的没用！”

“你现在有我！”严席弯腰，将她圈在了怀里，身上炙热的温度都传递给了她，她的身子仍然冰冷刺骨。

陈曼垂下眉，“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再相信任何的感情了，我只有陈墨，我们就是彼此的依靠！直到许乔出现了，那个时候的他，就像一道阳光一样照进了我阴暗的内心里，将我的世界照亮！”

严席无声的听着，呼吸都跟着凛住了。

“但这一切到最后还是毁了！”她嘲讽的笑着，又带着愧疚，“和你结婚，一开始不过是个交易，我以为，我的心已经不会再动容了，可是，你却是那样的霸道，将一切都给夺了去！”

说完，她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了，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她对严席是爱吗？

以交易为基础的爱？又是什么时候爱上的？

她不知道……

“严席。”陈曼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话一般！“你真的很好，可是我不配，我们，离婚吧……”

严席才刚听到她的话语，还没来得及露出笑意，却被她的下一句话打回了原形！

“你说什么！？”他暴跳如雷，四个字，犹如阵雷一样击中了她的心，堵得喘不过气来。

“我说，我们离婚吧。”她别开了他的视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的开始本来就是一场交易，现在还因为这场交易给绑住了不是很可笑吗？”

严席无意识的捏紧了她的手，指骨捏的发白，“我不准！”

“为什么？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她突然崩溃的大声喊道，“严席，你听不明白吗？我不值得！”

值得？什么是值得？

严席额头青筋暴现，怒瞪着她，料事如神，“今天发生了什么？”

陈曼身形一怔，僵硬的厉害，“没有。”

“回答我！”他根本不信，一字一句都逼向她，“你不说，我一样会知道！”

“爸今天找人来见过我了，我会毁了你的，严席！”陈曼再也忍不住了，将心中的话全部倾泻而出，她直直的对上了他的双眸，“腻该回到ADM去，而不是顾及我，更不是为了我和他作对！”

“这就是你的原因？”严席拧着眉头。

“这还不够吗？”

陈曼无法理解，他为何这样的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