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对方才曹绥锋所作之诗甚是满意,然其胸中所学能否应对现时之局亦是难以言说,故此云若兮不敢贸然应下:“妹妹所言不可,吟诗乃是文章,岂能作此赌博之戏?”
云若兮面现为难之色却让云若雨心中好生畅快:“姐姐此言差矣,今日并无外人在场,且此事乃是雅事,一首诗一壶酒,传扬出去亦是一桩美谈,姐姐莫要再次推脱。”言罢,不再去管云若兮是否点头,对亭外侍女言道:“来人,点香!”
亭外侍女自有人取了香来,置于桌上。曹绥锋面现为难之色,方才那诗乃是自己托人所作,赞叹女子之美,故此自己稍作沉吟便出口成章。此时却要以院中之景作得一首,曹绥锋胸中虽有点墨,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眼看线香将近,云若兮心中着急却不知该如何提醒,云若雨则坐于主位之上笑道:“曹公子可曾作出?若是未曾,姐姐这酒可是输定了。”
曹绥锋心中已有两句,只是想不出下面两句正急的团团乱转,此时听得云若雨此言,便抬眼看看桌上线香,心头灵光闪现,拍掌叫道:“有了!”
一言既出,亭中之人皆惊。云若兮又惊又喜,惊得是曹绥锋出言自己全无防备,被吓了一跳;喜得是自己不用饮酒,云若雨想必也会赞叹曹绥锋之才。
云若雨心中惊讶,古往今来,话本之中虽有酒后作诗之事,然略通文章之人心中却是不屑:酒醉之后思绪不清,言语杂乱,说话尚且混杂不清,如何能做出上等诗词?纵观史书,不论稗官野史还是朝堂正史能于酒醉之后作出上等诗词惟有诗仙一人!
莫非今日自己遇上千载难逢之奇才?正思索间,只听曹绥锋缓缓吟道:“茉莉开时香满枝,钿花狼藉玉参差。酒杯初歇香烟烬,此味黄昏我独知。”此诗虽不能与方才所作相提并论,却也颇有几分味道,更兼乃是酒后所作,甚是难得。
听得此诗,云若雨目中异色连闪,果然是才子,竟能在如此短之时间作出如此佳句,再看面前之人心中却是有了几分喜欢:“曹公子果然有才学,既然如此,小女便再出一题,若公子答得上来,小女自有微薄礼物奉上,若答不上来,公子自罚三杯如何?”
原本坐于一边微笑不语的云若兮开口言道:“妹妹方才言道,你我二人以壶中之酒做彩,现时曹公子作出诗句,妹妹是否该当兑现方才所言?”
云若雨当然不会食言,却也不会饮酒。她酒量虽好,却不能痛饮一壶,若是一壶尽饮,想来定然出丑,故此方才便在言语之中作下伏笔:“姐姐错了,方才妹妹所言乃是,若曹公子吟不出来,姐姐当饮一壶,却未曾言道,若是吟出,妹妹也要饮尽一壶。”
方才云若雨所作之事云若兮自然洞悉,只是不欲与她多做计较,便退让一步,此乃以退为进,助其气焰,让其入彀而不自知。故此现时听的云若雨此言,云若兮装作面上气的发红,却未曾开口争辩,一副哑巴吃黄连之像。
那副气急之态落在云若雨眼中,便是自己得胜之情。云若雨自斟一杯缓缓言道:“若姐姐未有异议妹妹便开口出题。”云若兮此时哪愿理她?将头转过一边却是连见都不想见她。
将自己方才所斟之酒端起,缓步来至曹绥锋之前,只觉曹绥锋身上涌出一股沁人心脾之味,云若雨春心一动,再看面前之人,只觉愈发俊逸不凡。轻轻将酒杯举至曹绥锋面前:“曹公子,此题仍以园中胜景为题,只是句中不得用到花、色之词,小女以此杯为公子助兴。”
宫中贵人敬酒,曹绥锋只觉心中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来接。云若雨方才便为如何将自己心中之意传给曹绥锋犯难,此时见其伸手接杯,心中一动,四掌想错之间,云若雨右手小指便轻轻在曹绥锋右手手心轻轻一划,双目之中脉脉含情偷看一眼,便转身回座。
曹绥锋只觉自己手心若被温玉所触,所触之地尽是滑腻之感,不禁心旌摇动,再看那贵人目中含情,他乃是久经风月之人,岂会不知云若雨心中所思?手中酒杯只觉满含美人情谊,却是舍不得饮下。
云若雨见其一副迷醉之态,心中自是得意,想来此人亦是风流成性,自己如此暗示已让其这般迷醉,来日从云若兮手中抢得此人岂不是手到擒来?而旁边云若兮于亭中静坐,方才云若雨敬酒之时故意挡住视线,未曾让云若兮发觉此事。此时见曹绥锋被云若雨一杯酒便迷成这般模样,面上装出气急之色,鼻中冷哼一声。
听得云若兮冷哼,曹绥锋方才惊醒,连忙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既是小姐有命,曹某岂有不从之理?莫说自罚三杯,便是为小姐醉在此处,曹某亦是心甘情愿。”此言一出,云若兮面上更是难看,而云若雨见其面色更是不悦,心中自然畅快。
为气云若兮,云若雨更是言道:“公子若愿醉于此处,小女自当为公子斟酒添菜。”两人一时间竟视云若兮为无物,于亭中几近公然调情。
心中虽喜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