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香案前手舞足蹈地,嘴里哼哼唱唱地,念着谁都听不懂的经文。
王家人都很敬畏,只有我睁大眼睛,准备揪出这个老骗子的破绽。
“唔呀呀,魂兮归来,唔呀呀呀,王家小儿成龙何在,父母在,不远游,还不速速归来。”他拿起木剑,一下子把香灰挑的飞起来。
“敕。”
屋外刮起了一阵风,吓得我一跳,陈端公松了口气,说道:“好了,魂儿回来了。我这儿有符纸一道,你请去化为符水给他喝了,天亮就能醒。”
王大富激动地满脸通红,连连叫着神仙,恭敬地请过符纸。陈端公也不客气,竖起一根指头。
王大富婆娘立刻拿着一叠钞票过来。
我看的眼睛都直了,一张符纸能值四十来块钱?
陈端公得意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小人得志。我捏着拳头,正要说话,外头忽然又刮来一阵冷风,把大门呼啦撞开了。
香案砰的摔倒了,东西洒落了一地。
陈端公一个哆嗦,就跟踩了尾巴的老猫,狐疑地盯着四周看。电灯闪烁两下,就熄了,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我紧紧捂着嘴巴,眼珠瞪大,因为香灰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脚印。
一个接着一个,从门口走过来,靠近了香案。
“好家伙,本端公姓刘,在冥府也有些头面,是哪路阴人到了,给个颜面,他日我毕竟鸡鸭奉献,哎呦。”
他话音未落,冷风变得更加猛烈了。
陈端公叫了声大胆,把木剑丢了,拿着拐杖去打。屋里忽然啪的响了下,这老头就跟中了风一样,倒在地上抽搐着。
“爹,爹啊,”门口蜷缩着一团黑影,像是个小孩。
王大富本来吓得躲在桌底下,听了这声音,就往外跑。我心里砰砰跳,只觉得不妙,就死命地拽着他。
王大富家里娃儿是个男孩,可这明明是个女童的声音。
他扭头看着我,眼珠子通红,嘴里呵呵的流涎,力气大的出奇。我摁不住,就喊了王大富的婆娘,一起抓着他不松。
“爹啊。”小孩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
王大富双手一甩,我们两个都跌了出去。
他扑到了门口,我顺手一抓,就拿到了陈端公的拐杖,朝他脑门丢了过去。他人高马大的一汉子,被我打了下,居然软绵绵地倒下了。
小孩也被我砸到了,一声尖叫,嗖的就跑掉了。
我让王家婆娘去开灯,她摸着摸着,说是外头跳闸了。看她急的没法子,我让她去点了煤油灯过来,总算是照亮了,屋子里留下一地的狼藉。
我胆颤心惊地看着,王家的小孩倒在门口,脸色铁青,摸着还有气。男人和儿子都昏了,连陈端公都着了道儿,王家婆娘求救道:“医生,你快想想法子,救救我家里人啊。”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诡异,我也慌了,但我是个男人,总比她镇定点。
“你把他们扶到床上,我开点药给他们用。”
我身边只带着点应急的药,开给他们吃了。想了下,我就把符纸捡了回来,烧成灰活了水,分成三份给三人都灌了下去。
这一夜我守着,整宿没有合眼。
外头冷风嗖嗖地,不时地敲打着窗户,等到天亮时,我才松了口气。陈端公年纪最大,却醒的最快,他跳起来,就叫道:“着道儿了,真是丢人了。”
他一叫嚷,就把王大富给吵醒了,只有王家的小孩儿一直昏迷着。我给了下脉,心里就是一跳,浮细无力,居然是濡脉,这是精血虚寒的症状啊。
听说是我救了人,王大富又来谢我,还塞了个红包给我。
陈端公被冷落了,面上通红,叫道:“这小儿是丢了魂儿,他治不了,你们赶紧来求我,求我啊,红包也给我。”
我嗤笑道:“你差点把人家的命给弄丢了,还敢骗人,小心我打电话报警抓你。”
陈端公狠狠瞪了我一眼,神色有些怨毒。
“我救了你的命,你想干吗?”我一个年轻小伙儿,自然不会怕了个糟老头。
这老头冷笑两声,说:“走着瞧,没有我帮忙,三天里头这小儿必死无疑,你们屋里头还要再死个把人,才算是完事。”
王大富一听就火了,拿着擀面杖就把人给撵了出去。
陈端公哼哼唧唧地跑了,只是他临走前的眼神,让我心里打了个寒颤。王家人又来求我,好话说了一箩筐,我也不想看着一个小孩就这么死掉。
我虽然是学医地,但是中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