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弥漫着臭味。
这鬼物两腿间已经生出了蛆虫,爬进爬出地。
她痛苦喘息着,问我能不能治。我忍着恶心,拿了一个碗给她:“这会儿外头露重,你去接一些无根水来。”
只要是草叶树枝地,没有落地就行。
我拿出符纸和朱砂,在上头画着祝由术的符咒,这是对付妇科病的法子。
等她回来,我把符纸烧了,溶在无根水里头。
我给她冲洗了干净,剩下地叫她喝了进去,然后连扎了两针,吊死鬼脸色变好了。
“好了,不疼了。”
她冲我感激地点头,张大嘴巴,就要拔出一个牙齿交给我。
人死后,有些没人祭奠,变成了孤魂野鬼。他们身无长物,只有鬼牙算得上珍贵。我挥挥手,告诉她不用这么做。
凡事有来有往,我既然帮她看了病,就一定要收费,可多可少,要不然就平白招惹了因缘。
“有人要害我,我是个活人,总不能日夜提防着。你要是愿意,就替我留神盯梢。”
这对鬼物来说太容易了。
女鬼点头答应了。
有了鬼守夜,我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清早我到了医院,张主任逮着我就是一通骂。我上次去县城,只是请了半天假,谁知道会拖了三天。
“小年青要学会收心,别被外头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人呀,只有一技之长,才能站得住脚。”
张主任是为我好,我虚心地点头。
本来打算再请几天假,去王家村找出真相,看张主任模样严厉,愣是没好意思张嘴。
“你上点心,最近医院里可是有人盯着你呢。”
我前脚回到诊科,后脚就有人跟了来,嘲讽道:“呦,这不是杜大医生吗?出去快活了好几天,挺有滋味啊。”
是林栋。
我没理他,去了一趟县城,眼界变高了,他的那点花头经就不好使了。他问我道:“阮青红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我拿起报纸看着,头也不抬,说道:“谁知道呢?你自己去问啊。”
林栋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大叫道:“姓杜地,别给脸不要脸。阮青红是我看中的女人,院长是我舅舅,你凭什么跟我争?”
我心里冷笑,阮青红的来头可大着呢?就算乡长是你舅舅,都未必管用。
我不理他。
“你们一起出去地,肯定是在一起呢?快说,你们到底去干吗了?”林栋急红了眼。
我故意说道:“跟你想的一样。”
他的脸腾地红了,冲过去就给了我一拳。我生气了,反手就还了回去,两人在诊科门口就扭到了起来。
上次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呢。
秦姐瞧见了,急忙来劝架。
我们两个是大男人,她怎么拉得开,急忙大声喊着。
“都给我分开。”有个瘦削老者跑来了,大声喝道。他指着我们两个怒骂道:“你们都是医生,怎么能学流氓打架?简直是混账。”
是院长。
他盯着我,叫道:“杜从云,你是怎么回事?无故旷工好几天,刚回来就打架?”
果然屁股坐歪了。
我就说道:“我是去给临川县城的周家人看病去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问。”
旁人不知道,院长头面广,自然知道周家的地位多高。他本来准备喷我一脸唾沫星子呢,这会儿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真的?”
林栋跳脚道:“不可能,周老爷怎么会去请你来看病?”
我哼了声。
他冲过来,又要打我。
院长把我们拉开,林栋手脚太快,一拳挥舞着,就误会中了他的面孔,气的老头胡子都歪了。
“再打架,两个都给我滚蛋。”
等我们平静下来,院长说了个消息。
“都给我收拾下,单先生请你们去吃饭。”
“怎么可能?”
单才发?林栋跳了脚,直说不可能。单才发是他收治地,功劳最大,请我做什么?我心里也奇怪,就不想去。
他家里可有个高先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都去,”院长指着我,说道,“单先生点名了,一定要去,要不然我就算你旷工了。”
林栋开着他的摩托车走掉了,我等到天黑,才步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