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平摇摇头。
“我是临川人,可是没有听说过谢家。”
这怎么会?听副院长的意思,谢家在当地应该很有名气。
宋阳哼了声。“我知道。”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看出来了。
宋阳是个爱显摆的人。本事如何,我还不了解。
“你年纪轻,所以不知道。我家的仙芝堂有着一百年的历史。对本地的医者都了若指掌。”
他夸耀起来。
“快说。”
“谢家从前很有名,尤其以黑玉断续膏闻名。任何骨断经折都能治。后来他们一家子连夜就搬的干净。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连夜搬走?
宋阳笑的不怀好意。
“我听说谢家医死了一个人,偏偏这人来头很大。他们知道惹了大祸。只能逃命去了。”
宋阳不客气道:“仙芝堂最有名气,他一个孤家寡人。根本争不过我,这次的名额一定属于我,谁都别想赢我。”
我没理会。
这种说大话的人通常志大才疏,不是我的对手。我心里有种直觉,这个谢余庆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韩一平就说:“我觉得谢余庆厉害。院长他们都向着他。”
宋阳不高兴了,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我摆摆手。让他不要说了。宋阳这人心眼不大,我们初来乍到。别惹出是非来。
外头有人开始喊了。
“林主任开诊了,大家快去。”
林主任是医院的老中医。管着中医这一块。他负责我们的进修,说不定就掌握着我们的考核。
他们两个立刻冲了出去,我也跟着去了。
走廊尽头就是。
到了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这儿有一股阴气飘荡着。
我眯着眼睛,就看到门框上倒吊着一个黑影。
是鬼。
医院里头阴气重。这会儿又没有太阳,连脏东西都出来了。黑影发出一阵阵的桀桀笑声。偏偏没有人看得到,就从门框下面走过。
有人过去,他就伸舌头舔一下。
真是恶心。
这鬼守着林主任的门,难道是他用来考较我们地?
这是大庭广众下,当然不能用香灰去砸他。
我心里一动,就走过去。
黑影的舌头伸出来了,在门上荡来荡去地。
我做了个挠头的动作,暗暗运起了天蓬咒。
他的舌头接近了,被我伸手一弹,他就发出一声尖叫。这厮变成一缕黑气,逃到天花板里头了。
我进了办公室。
林主任的病人是一个中风患者,吃药打针都没有用,只要靠针灸来慢慢治疗。我把脏东西吓走了,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不是他的。
难道是偶遇?
“咦。”
我扭头看了下,是谢余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古怪。
是他在搞鬼。
林主任的手法很娴熟,扎针的力度和深度都十分巧妙,一看就知道是经验丰富。我在旁边认真观摩着,觉得受益匪浅。
等到林主任施完针,患者神色舒服了点,家属对他很感激。
就有人说道:“林主任真有一手,我怕是要学几十年,才有这么精湛的功夫。”
“是啊,下针老道,认穴精准。”
虽然是奉承话,但也不算夸大。
有人轻不可闻地哼了声,是谢余庆。他上前道:“林老,我叫谢余庆,家里长期研究中风患者,配了一张药方,能否请你指正一二。”
“谢余庆?难道是谢家?”
谢余庆含笑点点头。
“当年家父对您的医术也很佩服。”
林主任感慨道:“谢家是几代的良医,我早就想拜会了,可是听说这一家早就搬走了,没想到还有后人在。”
有了这层情谊在,谢余庆很快就博得了他的好感。
“今天就到这儿了,散了吧。”
旁边有几个人不服气,脸上不忿。
尤其是宋阳,脸都快扭曲了。
我拉了他一下,他反而恼火地瞪着我。
“干什么?你拉我做什么?”
他嗷一嗓子,让我尴尬极了。
我甩开手,好心提醒你一下,不领情就算了,这家伙的性格比起林栋更加招人厌。
谢余庆毫不在意,他走到门下,忽然伸手一召。
那团黑影滚落下来。
我看见他隐蔽地拿出个小瓶,把黑影装走了。
果然是他干地。
这厮真是深藏不露,我也无意去戳穿,权当没有看到。只是心里却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难道他也是医家的人物?
我见过的医家人物,寥寥无几,高先生只能算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