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目瞪口呆,一脸惊恐的样子。忽然嘿嘿笑起来了:“小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也是为身后事做准备呢。总不能死的时候。连一张纸钱都没有吧?”
我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屋子里的挽联、花圈、纸人、纸马……如果不是老婆子正在和我说话,我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我们正在布置灵堂。
杨欣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似得。居然从身上掏出一个体温计来给老婆子试体温,我有点无语的看着杨欣。心想:这丫头的神经是不是太过大条了?
体温计夹在老婆子身上。需要五分钟才能取出来读数,于是整间屋子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我两手插兜。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忽然我摸到一个东西,顺手拿出来了:“是听诊器。”
“咦?你还有这个吗?”老婆子微笑着问。
我们既然是下乡来做医疗援助的。当然就会随身带着体温计和听诊器了,就算是有混日子的心思,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既然老婆子已经看到我的听诊器了,我不装模作样的听一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我干笑了一声,坐在老婆子床边。开始听她的心跳。
耳朵里一片安静……心跳呢?我紧张的换了一个位置,还是没有心跳。这时候。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屋子里黑乎乎的,光线很不好。老婆子也没有开灯,就那样坐在墙影里摆弄纸钱。
我忽然觉得这宅子阴气很重,明明没有风。可是脖颈凉嗖嗖的。也许……也许老婆子早已经死了,我们看到的只是她的魂魄。她的尸体正在棺材里躺着。
我很想打开棺材验证一下。但是打死也没有这个胆子。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老婆子就坐在我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我。
“没……没怎么……”我慌乱的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悄悄拽了拽杨欣,示意她赶快跟我逃跑。
可是杨欣却像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样,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唉,以前也有人给我听过心脏,可是人家跟你不一样,人家是贴着身子听的。”老婆子慢悠悠来了一句。
我听她这么说,顿时一愣。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了,刚才我给老婆子听心跳的时候,是隔着衣服的。现在是冬天,她年纪大了,气血衰弱穿的又厚,一层棉袄一层毛衣的,这样想来,听不到也正常。
而老婆子已经很配合的把衣服解开了。我搓了搓听诊器,以免冰到她,然后才放在她的胸口。
声音很弱,弱到不认真听几乎听不到。怪不得刚才隔着衣服没有声音。
“小姑娘,怎么样啊?”老婆子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委婉的说:“老奶奶,你得加强营养,适当地锻炼一下。”
“是吧?是情况不大好吧?”老婆子叹了口气,嘀咕着说:“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地很,我没有几天啦,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里剪纸钱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安慰了她几句,说了些放宽心,心态好了,没病没灾的话。
这时候杨欣已经把体温计拿出来了,看了两眼说了声没问题就装起来了。然后她笑眯眯的问:“老奶奶,我们可不可以喝口水,然后歇一会……”
“杨欣,咱们就不要打扰老人家了,赶快走吧。”我拉着杨欣向外面走。
“你们要喝水吗?来来来,我给你们倒。”老婆子挣扎着要下床。
“不喝了,我们走了,老奶奶你歇着吧。”我一边说话,一边拖着杨欣到了大街上。
“秦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感觉你不对劲。”杨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现在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看我不对劲?我看你才不对劲呢。那老太婆家那么恐怖,你也敢喝水?”
我这么说了之后,杨欣又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来:“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已经有点习惯她的后知后觉了。
“那咱们还去别人家看病吗?”杨欣舔了舔嘴唇:“我真的很想喝水。”
“喝水?”听到杨欣这么说,我好想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丧乐声。我和杨欣抬头一看,有一队人抬着一口棺材,从村子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咦?有人死了吗?”杨欣嘀咕了一句。
而我有点头皮发麻:“杨欣,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了?”杨欣奇怪的问。
“死人出殡,从来都是从村子里抬出去,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从外面抬到村子里来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头皮一个劲的发麻。
杨欣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我们俩站在路边,尽量不去看送葬的队伍,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向那里瞟。
我很希望他们是过路的,从村子里穿过去,葬在外面的农田中。虽然送葬队伍穿过村子也很奇怪,但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