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上了房门,他的呼吸急促到了极点。
然后半蹲下了身子,头。仿佛都快要裂开一般的疼。
原本黑白分明的眸,此时再度裹上了红丝,胸口的戾气奋力拉扯着。
十年前。被他忘掉的画面,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他受伤严重。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大哥关在车厢里面,车门紧锁,他出不去。
透过车窗。那两个*的车子,停在他的对面。
橙黄的车灯,在夜色之中。像是恶魔之眼。冷冷又嘲讽得窥视着他的无能为力。
是的,无能为力。
他此生最恨的四个字。
他眼睁睁得看着,车窗外的大哥被那两个*。丢在地上。那般折辱践踏。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大哥的眸光放在车窗上。
隔着车窗。跟他含泪的眸光交织在一起。
“不要看……”那生平最为孤傲清高的大哥,脸上却露出了祈求。那祈求不是因为自己被辱。却是因为他。
那一个多小时,是他此生过的最为漫长的一个小时。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变成一把钝刀。慢慢得切割着他的每寸心脏。
他闭上了眼睛,唇瓣几乎被牙齿咬透,他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汽车启动的声音在夜色中划开,然后消失,他麻木的感官,才有了知觉。
在车门打开之前,他怕大哥死了,更怕大哥没有死。
大哥孤绝清傲,被那般践踏,恐怕比杀了他更加难受。
夜色破晓,车门打开。
大哥将他抱了出来,仔细的给他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
然后用力抱了抱他,大哥说,“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
那个拥抱,是他感受到的最冷,却又最温暖的拥抱。
大哥的手指几乎是冷的,身上浓烈的血腥味道却犹如烈焰,几乎灼伤了他。
战予丞用手捂住了脸,破碎的水珠,在指缝里面流了出来。
大哥就是席耀爵,他和阿岚最恨的席耀爵,曾经*过阿岚的席耀爵。
他身上的衣服没有换掉,依旧穿的是那天的衣服。
手指从贴身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是他用打工转来的钱买来的,他给阿岚的惊喜。
阿岚是他的妻子,他却连一枚戒指都没有送给她。
这个惊喜,他恐怕再也送不出去了。
他抬起了眼睛,通红的眼睛,看向了天花板,那里有着一枚微型摄像头。
他哑声道:“大哥,我知道你在。虽然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并没有什么用,可是我除了对不起之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不起我竟然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对不起,如果当初你不是为了保护我的话,你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我知道你恨透了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唯独阿岚,我不可以给你。算是我求你,放过阿岚好不好?”
院长办公室内。
席昊安看着画面里面的战予丞,看着他一声声说着对不起,席昊安眸光鲜红到了极点,突然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将院长办公室内,能够砸得东西,全部都砸掉了。
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
杜城和舒析莲都没有在,他们两个人也不敢去看关于战予丞的监控画面。
环顾着办公室内的狼藉,席昊安喉咙里面发出了痛苦的哭声。
那哭声,像是受伤野兽的哀嚎。
他用力咬住了唇瓣,锋利的牙齿,咬的唇瓣鲜血淋漓,危险的眸光,落在唯一幸免的监控器画面上。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战予丞的话,大哥怎么会遭遇到那种不堪?
可是战予丞这个废物,却将大哥所受的屈辱,忘得一干二净不说,就连当初父亲为什么会出事,他都没有想起来!
既然没有想起来,那战予丞活着还有什么用?
他要杀了战予丞!
一想到这里,他杀气腾腾得走向了门口。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门,门反倒是被人推开。
站在门口的季菱看着席昊安通红的眸,还有绵延到眼角的杀气,她的脸是白的,声音是沙哑的:“你要做什么?”
“妈,你知道了是吧?知道了大哥受过的屈辱,是吧?”他声音哽咽,透着凶狠:“我要去杀了战予丞!我一定要杀了他……”
一记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季菱因为全身颤抖着,她的力气并不大,只是指尖扫过了席昊安的脸,“你杀了战予丞,是不是想要把你大哥一起给杀了?”
席昊安高大的身子原本笔直得近似僵硬,此时季菱的这句话,让他的身子,急剧得颤抖了起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