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天已经完全黑了,简单的吃过后,众人齐聚一室,准备从头到尾的梳理一番案件始末。
尽管刺史大人摆下了脸色,吴县令始终跟随在他的身边,一直招呼着,虽有诸多不悦,毕竟不是在自家的地盘上,没有县令的指引仍然有许多的不便之处。
“吴大人,都安排妥当了?”
刺史大人上座,泯着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禀大人,全都安排妥当了,府兵两班倒,厢房都空出来了,就委屈大人您住在正院,我去东跨院,凭您随时差遣,李公子和随从则住在县衙对面的洪福客栈中。”
吴县令赶紧从座位上起来,拱手弯腰的说道。
“嗯...”
刺史大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鼻息,淡淡道:“很好,坐下吧。”
“诶。”
吴县令应了声,诚惶诚恐的缓慢坐下。
“吴大人,有劳了。”
李苪抱拳感谢,不禁缩了缩鼻子。
住正院还委屈,这刺史大人还真难伺候,不仅如此,自己一县之主只能暂住在东跨院内,还要任凭差遣,做官难呀,他感叹道。
吴县令朝他轻微的点头,然后赶紧又将头偏向了刺史大人,生怕下一秒就会有照顾不周的事情发生。
“之仁啊,我观你这验尸的功夫有些火候了,莫非你又懂医术?”
刺史大人眉头一挑,又喝了口茶,目光都没移开,便开口问道。
“大人说笑了,熟懂医术谈不上,略知一二罢了。”
李苪知道刺史大人想要问什么,显然他的问话方式还是比较委婉的。
刺史大人轻咦了声,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
“你不必谦虚,我看啊,你这验尸的功夫已经超过仵作了。”
语毕,他有意无意的望了眼吴县令。
“是是是,李公子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对验尸有很深的研究,实属不易,仵作年纪大了。”
吴县令则望向了李苪,笑开了花。
听到他们两位大人的赞赏,李苪涨红了小脸,太过于尴尬了,刺史大人当着人的面赞扬自己,无非就是因为李苪对自己有利,又或者是警告某人,要有所作为,不然就会让一个小毛孩抢了风头。
李苪不想要隐瞒,他如实回答道:“两位大人谬赞了,晚辈只不过对查案这一事颇为上心罢了,这才引申了对验尸的深入研究。晚辈不才,在两位大人明前弄巧了。”
开头都是些官话、套话,李苪小时候可听多了,这些难不倒他。
“哦,这么说李公子曾经也接触过案件,莫非是官宦人家的公子?”
吴县令琢磨他的话,不禁问道。
“没错,家父正是朝廷命官,我自小就跟随家父接触各类大小案件,这一身验尸本领也正是从家父手中接过来的。”
李苪不禁抬起了头,说到自己的父亲,他就感到自豪。
“敢问令尊名讳?”
刺史大人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诧异的问道。
“家父李谷贤是也!”
李苪不卑不亢的讲道。
“哦,真看不出来啊,原来是李大人的公子呀。”
刺史大人惊呼,看来他对自己的父亲印象还很深刻。
“让大人见笑了,晚辈此次北上,正是奉了家母之命,前来阜县与家父相聚,打听之下却发现家父已经调任了,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家父如今调往何处了?”
李苪站起身来,恭敬的拜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一定要抓住。
刺史大人略微一愣,稍有迟疑,竟然看向了县令大人,两人相视一眼,答案便出来了。
李苪不知道这个问题刺史大人为什么要看向吴县令,不过他也不敢发问,只得静候结果。
李二也愣住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处,紧张的观望。
“这个...嗯...”
刺史大人犹豫了,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大人似乎有难言之隐?”
李苪皱眉,不解的问道。
“并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涉及到令尊的悖论,不知当讲不当讲。”
刺史大人打起了马虎眼,又看了眼吴县令。
“是啊,是啊,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好。”
李苪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没有点破。
“家父被贬,悖论还少吗?”
他反问了一句。
刺史大人呵呵一笑,这才摇头的开口了。
“那好吧,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李大人由于某种原因从刺史位上退下来,连降三级,贬谪到我甘州做一任县令,无独有偶,吴大人高升,恰巧阜县、济县两任县令空缺。之仁,在这里我也就实话实话了,令尊一介被贬这人,阜县的肥缺自然就落不到他的头上,于是李大人到任后的三个月就被我调往了济县。”
这是在官场上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