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苪四指揉捏颈背,顿时疼痛欲裂,仿佛整个骨架都要散了。
一边揉捏,一边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全部涌上心头。
不是睡觉,是昏迷。
为何昏迷,颈背遭到重击,一时间不醒人事。
遭到重击?
李苪大惊失色,急忙打量起四周来,稍有动作,背后的撕裂感便传至全身,他沉默不语的收回了目光。
李二整理了衣衫,已经从地上站起,不解的望着众人,似乎正在努力回忆昨晚的事,脸色突然大变,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李苪尖锐的眼神给打回去了。
“搭把手。”
李苪左手撑着地,右手攀上了李二的手腕,艰难的起身。
“呼~”
他的重重的舒了口气,来到了赵捕头的身旁,还未开口询问,到是赵捕头先开口问了。
“之仁,你们这是怎么啦?”
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还不敢肯定,于是又试探性的问道。
李苪在他面前比划了一番,又朝地面指了指:“地面不平,所以..就这样。”
他说的含糊不清,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赵捕头也懂了。
虽然是懂了,但是仍就很疑惑,上下仔细打量着两人。
李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腼腆的别过头去,却发现除了赵捕头之外,还有六名捕快。
他心一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道:“赵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啊?对。”
赵捕头反应过来,脸色低沉,似乎无法言表。
又一青年男子死于岗上,身上没有伤口,怀疑是被割喉,无头尸体,头颅在树林内被发现了,刺史大人和县令已经在案发现场了,还是打更的报的案,他认出了死者,我现在前去找他的家属前来认尸。
死者名为丁凡,与丁富是本家,我顺着这条路前去,恰好在这里发现了树林内有异动,正是县衙的马匹,这才派人进去,找到了你们两人。
“又死了一人?”
李苪沉吟道。
“没错,你去看看吧,刺史大人正发愁呢?也准备派人到处找你了。”
赵捕头回答。
“那好,就不耽误你的事了,我们先过去了。”
李苪抱拳,带着李二就赶去岗上了。
马背上很颠簸,虽然很痛苦,但是李苪得忍着,事态紧急。
及至岗上,已经围满了人,又再次的封路了,百姓虽有怨言,刺史大人脸色本就不大好看,更加不会理会他们,任由他们干等着。
“让一让一让!”
李苪带着李二,弓着腰,在人群的缝隙中穿插,就是挤不过去。
最后还是刘纪发现了他们俩,将李苪给带了过来。
“李公子,你们去哪了,刺史大人都快急死了,正准备派人去四下寻你呢,还好你来了。”
刘纪压低了声音,往树林内瞄了瞄,示意李苪。
李苪挪动脚步,瞟了一眼,却发现丁富正杵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想打招呼,看了眼刘纪冷酷的面庞,又不敢过于放肆。
干裂的地面上有一大滩血迹,尸体已经运走了,血液还未彻底凝固,甚至还在往地里面渗入,足以见其新鲜性,很显然是案发不久,一股刺鼻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人反胃作呕。
李苪半蹲下来,用手杵了杵血迹,在手指头上面捻了捻,颇有粘稠的感觉,他往县城的方向望了望,其实这个地方真正意义上还没有到达岗上。
“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倒地的地方吗?”
李苪起身问道。
“没错,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无头尸体了。”
刘纪看了眼丁富,示意他来回答。
丁富是报案人,同样也是第一个看见尸体的人,他最有权力回答。
“头颅在哪里发现的?”
“树林里,赵捕头发现的,刺史大人正和吴大人在里面勘察。”
这个问题是刘纪回答的。
李苪若有所思的点头,又盯着这滩绚烂夺目的血迹看了许久,忽然发现了什么。
死者被割喉,死后才被割下头颅,所以导致血液不是狂喷,而是向一个爆发口蔓延,导致血迹的分布颇有规律,范围很小,只有被割喉时,外溅了血液,不过只有三三两两的几点。
除此之外,还清晰可见一条血迹,由原先一大滩血迹中分割出来来,流动了一段距离,然后这条血迹拐弯,又冲向了树林内,显而易见,这就是人为造成的印记。
顺着这条拐弯的血迹往树林内望去,两位大人的身影非常惹眼。
这条往树林内延伸的血迹其实并不明显,只有两条血迹的拐点处,血迹非常的浓厚,像是某个带血的东西再此长时间的停留过,然后就了树林。
“两位大人!”
李苪走到了他们身旁,施了一礼,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