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李公子,您帮我找到证据了没有?”
回去的路上,丁富一直在念叨这个问题,可把他给愁坏了。
李苪两手相拱,藏于袖中,低着头,默然不语的前进,对于丁富的话充耳不闻。
一刻钟往返山顶之谜已经破开了,就差最后的头颅之谜,此案就彻底的告破了,李苪已经可以肯定凶手的身份了,但是没有证据,他不好肯定结论。
还差什么呢?李苪自言自语的念叨,沉声皱眉又叹气的,总感觉离真相已经很近了,仿佛就差一个契机。
“惨了,惨了,这下惨了。”
丁富哭丧着脸,紧跟在李苪身后,惋惜的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他有种想抽自己的冲动,进而摸了把自己的脸庞,又怕疼,放弃了这个念头。
求人不如意,他开始祈祷老天爷的帮忙了,顺便也想到了丁凡,暗自祷告,不要让官差找上自己,只要躲过这一劫,他甚至开出了戒赌的条件。
如果李苪现在要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一定会万分肯定的告诉他,丁富,你这个赌瘾,看来必须得戒掉了。
回到小镇上,退房的人逐渐多了,小镇上的村民也陆续前往了县城,踏上了这条渐显神秘的小路。
李苪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坐在了客栈的台阶上,用手撑着脑袋思考最后一个光怪陆离的问题,答案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制造六具无头尸体,他们到底在隐藏什么?
他重重的舒了口气,恰好丁富从客栈内出来,要回了他自己打更的用具,凑到了李苪身旁,苦涩的哀求道:“李公子,您可一定得救小的呀,要不然...不然谁受得了那牢狱之苦,非得直接从嫌犯变为罪犯不可。”
丁富压低了声音,这种桥段他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每每想起这个画面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都不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放心,有我在,官差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李苪禁不住他在自己耳边不停的念叨,漫不经心的说了这句话。
“多谢李公子,您真的我的救命恩人。”
丁富不禁破涕为笑,迎着朝阳,摇头晃脑的立刻挺直了背脊,仿佛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他重重的舒了口气,用衣袖揩干了脑门子上的汗珠。
他相信李苪,只要他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了。
丁富拱手,装模作样的朝着他拜了拜,接着叫了他一声‘恩公’,弄得李苪是哭笑不得,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赶紧扶起了丁富。
“好了,捕快今天不来找你,就过去了。”
“真的,太好了,那小的我今天就全程守着你。”
丁富不禁搓了几下手掌,两眼放光,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不少。
他也全然不顾的坐在了地上,观察着眼前过往的行人,同样,过往的行人也都注视着他们俩。
客栈的钱掌柜出来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脸笑呵呵的样子,没有说话,反倒让冯流儿也出来陪同李苪了。
李苪自己一个人在思考问题,两人没有打扰他,或者说不敢打扰他,丁富就坐不住了,左顾右盼的坐立不安。
不多时,他突然看见了一个人,随着人流缓慢的移动,丁富拉住了冯流儿的衣袖,小声惊呼道:“流儿你看,那个于婆婆又来了。”
“哦,是于婆婆,她又来寻找自己的鹅了。”
冯流儿往前走了几步,眺望了一眼,又转了回来。
“唉,不是我说,她老人家是不是疯掉了,不就是一只鹅吗?”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冯流儿小声的回答,也没有反驳丁富的话。
“是呀,于婆婆也很可怜的,无儿无女,只是她的这鹅,还真不好说。”
李苪也逐渐留意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放眼看去,就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妇人,缓慢的向前移动,她穿着整齐,一身灰白布衣,满脸皱纹,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越走近,他听见了老妇人的声音,老妇人只向身旁经过的行人问一个问题:“见过我的鹅没有?”
回答她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的相同,老妇人总是在失望之后向别人回句‘谢谢’,也不像是疯掉了。
“丁富,她就是于婆婆?”
李苪好奇的问道。
“没错,就是她老人家,挺好的一个人。”
丁富苦涩的笑了。
李苪诧异的望着他,丁富这才吞吞吐吐的接着说道:“输钱后我有时就会去老婆婆家里蹭饭,于婆婆从来不会找我收取一分钱。”
“哦,那她的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这样的,于婆婆只养了一只鹅,她把这只鹅当做自己‘孙儿’一样疼爱,前一久不知为何死了,许多人亲眼所见,后来当她上街回来时,鹅的尸体却不见了,也不知道被哪个混蛋给顺走了,鹅活着时大家都看于婆婆可怜,现在鹅都死了,确实有人眼红,然后于婆婆不相信,满大街的寻找自己的鹅,就成了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