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九月十三日子时左右发生的事情,我推测出的一个大概,不知说的可对,赵捕头、刘班头?”
李苪扫视一圈,众人还在惊奇之中琢磨一个个谜团背后的具体缘由,更有甚者在心中根据李苪推测的案件经过而比划了一遍当时的场景,仿佛就是在眼前发生的一样。
心思缜密,思维清晰,抽丝剥茧中寻找真理,探得真相,有人按捺不住似有拍手叫好的心情,显然此刻并不合适。
成王败寇,多说实在是无益,终究难逃法网。
赵捕头的眼睛睁着老大,如死鱼一般翻出,平静的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显示出难有的镇定,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魄力,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没有人同情他们,与他们两保持着极大的距离,就连眼神都要避免接触,本来应该享有万众瞩目的两人因为可怕的平静仿佛被众人看淡了,终究是昙花一现,犹如火苗坠入大海,不见涟漪。
士兵们面色低沉,摆出一副‘给我老实点的样子’,咬着牙使出了全身力气,将两人反扣,佝偻的身子往下倒。
曾几何时,他们也会不留余地的这样做,如今身份调转他们两人知道了,是报应来了。
刘纪的表情却与之截然不同,是那种对自己的指责,说的更深切一些,便是对自己过往的憎恨,面部逐渐扭曲。
他似乎有未了的心愿,有心结,对此时的人和事物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于自己的世界,来到了令他梦靥的地方,时常会在深夜惊醒。
白日做梦,惊出了一身冷汗,再加上寒气的逼近,他打着寒颤,身子猛地一震,绝望的叹气。
“滴水不漏!”
这个评价很高,是对李苪推测的认可,同时也是对自己罪责的一种救赎,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
“滴水不漏?”
李苪喃喃自语,鄙夷的笑了,像是在反问刘纪,又或是自己问自己,他不是这样认为,这其中还有一些零碎的问题值得揣度,比如说你们行凶的过程中,沈霸在何处,他就没有想着逃跑吗,还有就是来往两条小路之间所用的时间为什么会对的上,这也是他一直深思而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希望可以从这两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不了!”
刘纪使出了浑身解数,猛地抬头,释然的回答。
“也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刘纪说的没错,李苪得出了案件的原原本本的真相,光是致死这六条人命,足以定死罪。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参与其中的人都不得幸免,你想要知道的,终究会知道,可能吧,谁也说不准。”
刘纪回答的这种口气让刺史大人很不舒服,就像有一根刺卡住了喉咙,进退两难,说到底就是不想回答,这其中定然还有所隐瞒,也许这个案件他们只窥得了冰山一角。
“不说就罢了,就这六人的蓄意谋杀,按律当斩,死者系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哼,等着吧!”
刺史大人脸色铁青,冷不丁的低喝。
两人充耳不闻,仿佛若无其事,又把方刺史气的半死。
围绕着七具尸体,空气骤降,寒气袭人,从脚底板渗入身体中,令人毛孔竖立,呼出来的热气也不禁变冷气。
“唉,只可惜,易元终究没有逃过这群畜生的魔掌。”
刺史大人捶胸叹气,懊恼不已,若不是他执意让这六人连夜赶往阜县,将一份亲笔信面呈吴县令,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李苪闻言,微笑的转过身来,对着刺史大人若有所思的点头。
“易元真的死了吗,他最后还是没能够逃离吗?”
李苪提的这两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既然他问了,众人也都下意识的思考了一番,刺史大人不明觉厉的回答。
“嗯...这不是易元的尸体吗?”
刺史大人沉声说道,望了眼后面一排中间的尸体,非常的纳闷。
“不,这只是我们局外人的推测,作为当事人的阮近霖也并非会这样分组。”
“之仁,你这是何意,想说什么就说吧,本官准了。”
李苪首先拜谢刺史大人,然后在空地方转了几圈,沉声皱眉的说道:“很简单,眼见的不一定为真,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具尸体就是易元。”
李苪缓慢偏头,望向了正中间的尸体,上面盖着白布,从前面往后面数恰好是第六具尸体。
刺史大人眉头一挑,纳闷的望着李苪然后缓慢的走到了‘易元’的尸体旁,不解的揭开了白布。
尸体上尸斑更加明显了,散发着浓郁的恶臭人不禁捂住了口鼻,尽管石床下面盛有厚冰,依然抵挡不了尸体自行的腐烂,只不过在意义上减缓了腐烂程度而已。
“我们分析过了的。”
刺史大人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实话他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然后赶紧又盖上了白布。
“没错,我们确实分析过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