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梅雨季节,从启程押送饷银初始就一直下着雨,时而小,时而大,吴大人仍然还是按照计划中的方案行事,将饷银押送至甘州境内时,天公不作美,降下大暴雨,冲毁了驿道。
于是吴大人转念一想,冒险的换了一条狭小却是捷径的小路前进,火速赶往甘州,途经一段山道时,遇上了泥石锐力量损失过半,之后不久,饷银就被劫了。
至于刘班头心头的一块重病,也就是这个时候烙下的,因为他是吴大人的贴身侍卫,正好跟随吴大人押送饷银,而赵捕头最初则是留守在了甘州,发兵剿灭乡匪时带上了。
这是一段沉重的往事,充满了血腥与杀戮,加上沈霸全族人的死亡人数,十七年的这桩血案,真正意义上牵扯人数达七百人之多。
李苪陷入了沉思中,眼皮无力的眨着,真相总是这么的残忍。
“你都清楚了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
李苪脸色阴沉,不甘心的悔问。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义父,十三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执意的重拾往事呢?义父没有明确的回答我,他说他们是军人,为自己正名,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不是百姓眼中的反贼,忠心耿耿的为朝廷、为百姓做实事,死后才会安息。”
“为自己正名,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正名,难道不觉得残忍吗?”
清绾低下了头,她不明白了,默然不语。
“义父说只要找到了白银的下落,一切就都好办了。”
清绾小声的说道,小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找到白银就好办了?你相信吗?”
“你不相信!”
李苪冷冷的笑着,英俊的脸庞满是凄苦。
“可是,义父他”
清绾猛然抬头,对上了李苪的眼睛,心里好多替吴大人辩解的话全都憋回去了。
“吴大人不想背负这个罪名,他太渴望公道了,只是这个公道来了。”
“于是他麻痹自己,固执的认为只要找到了丢失的白银就能为自己正名,为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正名,讨回公道,所以带着残余的十多人,杀上了乡匪的村落。”
等到他们赶到村落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因为他们既要躲避追杀,又要冒险腹地。
而此时将白银拉回村落的这群乡匪们不禁愣住了,沉甸甸的大木箱中满满的装的全是银铤,再联想到押送的士兵,他们很快的就联想到了朝廷的银子。
数量众多,足有三百万两,满满的十五箱,一箱是二十万两。
发财了,发大财了,没有人不会动心,何况是一群土匪呢,他们为的就是钱财。
于是为首几人拉拢了村里的壮力,秘密的将白银转运出去了。
等到吴大人一行十多人辛辛苦苦赶到时,村里面就只剩下大批大批的妇孺了,无奈之下他们成了替罪羔羊,血腥的逼问白银的下落,自然是无一人知晓。
直到后来,此事的不留痕迹,外出的壮力陆陆续续的返回村落之时,他们彻底的暴露了。转眼之间,一场大火将其燃烧殆尽,这个村落就此沦废墟。
从这时候起,吴大人的追杀之旅开始,后面的事全部连贯起来,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
“死绝了,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命运的审判,没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一段沉重的往事,经久不散的扩大,令人唏嘘不已。
难道真的是白银引发的血案吗?其实不然,从一开始的每一个环节的丁点错误,累积起来便是滔天大错。
李苪蓦然的抬头,迟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夕阳的余晖,怀着对逝者的敬意,表达了深深哀悼。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愿月岁静好!
“你要走吗?”
“对。”
“去哪里?”
“不知道,没有想过。”
清绾低着头,彷徨的前进。
“你”
李苪顿了顿,腼腆开口道:“你义父让我照顾你。”
她回眸一笑,浅浅的酒窝令李苪陶醉,这的笑容映入了他的脑海中,久久无法忘却。
一袭白衣,一柄利剑,一匹快马。
夕阳里,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故事完了吗,也许吧,没有人说得准。
“少爷,那三百万两白银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也许真的就在山里。”
“以后还会有人来寻找宝藏吗?”
“会有的。”
“为什么?”
“因为我要给这座无名山头起个名字?”
“起什么名字好啊?”
“嗯”
“就叫银山吧,‘金银’的‘银’!”
“”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