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静候
若夫应感之会,通塞之纪。来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灭,行犹响起。方天机之骏利,夫何纷而不理。思风发於胸臆,言泉流於唇齿。纷威蕤以馺鹓,唯毫素之所拟。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滞,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揽营魂以探赜,顿精爽於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乙乙其若抽。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虽兹物之在我,非余力之所戮。故时抚空怀而自惋,吾未识夫开塞之所由。
伊兹文之为用,固众理之所因。恢万里而无阂,通亿载而为津。俯贻则於来叶,仰观象乎古人。济文武於将坠,宣风声於不泯。涂无远而不弥,理无微而弗纶。配霑润於**,象变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德广,流管弦而日新。
文章作用很大,许多道理借它传扬。道传万里畅通无阻,勾通亿载它是桥梁。往能挽救文武之道使之不至衰落,它能宏扬教化使其免于泯灭。人生道路多么广远它都能指明,世间哲理多么精微客观存在都能囊括。它的作用同雨露滋润万物本比,它的手法幽微简直与鬼神相似。文章刻于金石美德传遍天下,文章播于管弦更能日新月异。
陆机,西晋著名文学家,他所著的《文赋》,正是抛开了六艺而力主‘情缘’,是摆脱了儒家诗教精神的束缚,更注重文学本体的研究。
《文赋》结尾这段话,与传统儒家文献一脉相承,充满了鲜明的实践理性精神,李苪非常喜欢这段话,情到深处便会跟随着注意力诵读,全然的被吸引,由小及大,摇头晃脑,声音悦耳动听,宛转悠扬而极富磁性。
“道传万里畅通无阻,沟通亿载它是桥梁”
李苪心如止水的看完一整本书,目光澄澈,仿佛具有摄人魂魄的洞察力,他放下了书本,走到了木窗前,背着手,默然注视着阻隔视线的木窗。
烛火摇曳着黑暗,李苪的身影被拉的很长,映衬在微微泛黄的白色窗纸上,逐渐扭曲变形。
他放下了衣袖,对面的黑影也如法炮制他的动作,像是挥动着手臂朝他打了一拳,只不过被昏暗的烛光顷刻间吞噬了。
李苪浅浅一笑,玩性大发,来到了面对严闭房门的厚墙边,侧着身子,两袖一刷,摆出了一个老鹰样式的手势,借着烛光呈现在洁白如雪的土墙上。
他缓慢的舒展手指,浑然一体的黑影随着他手指的上下浮动而跃然于墙面上,赫然一副老鹰展翅飞翔的雄心壮志图。
李苪灵机一动,两手紧握,大拇指一并立起,在墙面上形成了一只硕大的兔子,他两手翻转,不多时,各色各样的的动物赫然跃立于墙面,从飞禽到走兽,就像身处大草原中,沐浴着阳光,享受着一场无比震撼的视觉盛宴。
“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平缓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来敲门了。
“进来吧!”
李苪整理了一番衣袍,不管来人是谁,走到了助他享受这场视觉盛宴的烛火前,挑断了灯芯,暖和的热浪阵阵扑打在他的脸上。
“少爷,闵大哥来了!”
李二放下了端来的一盅茶,柔声说道。
李苪闻言,自顾的点头,然后回过身来。
清瘦书生模样的青年人上前一步,亲切的拱手拜道:“公子!”
“闵大哥客气了,坐吧。”
闵元宗先是客气了一番,然后扭捏的款款开口了,窘态的说道:“公子,老爷派人来了。”
李苪若有所思的点头,漫不经心的泯了口茶,淡淡问道:“刺史大人的命令下来了?”
“下来了,老爷后天一大早就会启程,午时之前可以到达。”
“嗯,挺好的。”
意料之中的事,家父李谷贤李大人被刺史大人调往别处本就是冒犯皇命之事,若是追查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方大人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已经无心在分管此事了,当然得尽量的补漏洞了。
“老爷连夜派人带来了嗯”
闵元宗呵呵一笑,打起了马虎眼,欲言又止。
“闵大哥但说无妨,他毕竟是我父亲,为人子理应如此。”
“是是是,是小的惭愧了。”
闵元宗赶紧起身,汗颜无比,顿时舒了口气,苦涩的笑了。
“小的只是不太能够理解,老爷连夜派人带来了命令,吩咐道从即刻起我们派人时刻看住你,不让你外出客栈半步,甚至房门。”
“嗯?”
李苪闻言,微微一愣,他本以为父亲派人带来了一份书信,没想到却是一句口令,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却很平静。
他沉吟道:“执行命令吧。”
李苪的平静让闵元宗急了,还以为他心有芥蒂,急忙开口为老爷辩解:“公子,您虽然破了如此悬案,但是终究为人子,老爷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才会有所限令,您可不要记恨老爷啊。”
“闵大哥,少爷才不会生气呢,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李二努着嘴,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