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顺?好熟悉的名字。”
李苪微微一愣,略微思考了一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记忆中的名字,下意识的轻吐:“打更的刘长顺?”
“咦,公子,您也认识刘长顺?”
欣儿惊诧不已,好奇的探问道。
“听过一遍他的名字,还未真正见过面。”
“听过他的名字?”
欣儿眉头一皱,微微思考了一番,很快便释然了,汗颜的苦笑道:“也对,刘长顺是报案人,公子理应听过他的名字。”
“嗯”
李苪若有所思的长吟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道:“刘长顺是这儿的常客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几月来的比较频繁,赶都赶不走。”
“哦,为什么要赶他走呢?”
李苪轻咦了一声,诧异的问道。
欣儿调皮的深深瞧了眼李苪,轻吐舌头故作怪异道:“还不是因为钱,谁像公子一样,如此的豪气。”
“我这是查案!”
李苪突然伸长了脖子,不禁涨红了脸庞,赶紧反驳道。
“公子,我又没说您为什么,干嘛这么紧张?”
欣儿俏皮的白了眼李苪,安抚他赶紧坐下。
李苪轻咳了几声,以此来化解房间内的尴尬气氛。
“刘长顺只是一个打更的,年岁已有四十好几,光棍了大半辈子,生以赌坊为伴,经常是骰子不离手。每次来我们这儿时,有时落魄的像一个乞丐,不过更多的时候则是暴富的老爷,总而言之就是穷富无常,所以他每次来,云妈妈都要区别对待,谁知道他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呢,您说是吧,公子!”
“半醉半醒的酒疯子?”
“公子,不足为怪,以赌博为生的人大多是醉生梦死,处在游离的状态,麻痹自己。”
“钱吗?”
李苪面色平静的象征性的眨了几下眼睛,心境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欣儿看着他冷静的略显可怕的面容,不免有些动容,自嘲的苦笑:“我们做这一行的别无选择,身不由己,有钱的就是老爷,其他的都是竖子,不像公子您从衣着风格,样貌气质乃至说话谈吐,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定然是将相之才。”
将相之才?
欣儿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好,她没有读过一天书,大道理不懂,字不识一箩筐,脑中装的知识都是从别人脑中汲取过来的,大多是闲言碎语,至于将相之才,这是欣儿听说书的所讲的,简而言之,反正就是以后做大官的料,在她们接触的这些人当中,如龙如凤的人物都是高官权贵。
欣儿说了一堆套话,道出了自己认为的老天不公,以及李苪身上的一些与生俱来的隐性条件,大多数人不具备的条件,李苪自然可以心领神会。
确实,钱财对他来说真的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实乃身外之物,他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感受,却是一件悲哀之事。
情到此处,李苪便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他无权指责,更加无权干涉。
欣儿偏头看了眼窗外,然后情绪有些低沉的将头低下,不敢直视李苪敏锐的眼神。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叫李苪。”
“嗯还有呢?”
“官府的人。”
欣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没有再以一个妓女对待自己客人的姿态来对待李苪,而是以嫌疑犯、人证的姿态仰视着李苪,心态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嗯没有了?”
“公子,这并不。”
欣儿嘟着嘴,眼角的余光显示出少有的落寞,在这一晚,欣儿学到了很多,心境一而在,再而三的发生了变化,对于眼前的这位白皙俊美的男子,脸色一直绯红,从未恢复正常。
“也是,你们你们也是身不由己。”
李苪微微一笑,背着手霎时间释然了不少。
“公子,我们身份低贱,难为你了。”
“姑娘何出此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难处,皆有自己活在世上的方式,大多不过是苟合相同,大相径庭罢了。”
“那就是认同我们咯?”
欣儿眼中浮现出异样的光芒,神采飞扬的模样令人叹惋。
“并不认同!”
李苪闻言,面色肃然的摇头。
“公子,你真是个怪人。”
“怪人?”
李苪呵呵一笑,淡然道:“也许吧,你们看到的不过只是表面。”
“表面现象有钱的老爷,温文儒雅、学富五车俊朗才子,样貌堂堂的翩翩公子,衣冠楚楚的”
“禽兽?”
李苪面色一沉,不禁就想到了这个词。
欣儿见他这幅模样,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你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赎身?”
李苪若有所思的发出了几声鼻息,试探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