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元正日过后,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李谷贤先后去了朋友家拜访,既无亲戚可走,但是李苪也跟了过来,所以李谷贤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同李苪等人呆在一起,弄得李苪很不适应。√
李苪虽然很享受亲情的感觉,但是他又腼腆的羞于用语言言表内心的感情,整日的同父亲泡在一起自然也不可能,所以在这尴尬的氛围里,也逐渐冷清。李二也是如此,出于对老爷的敬畏,他总是怀着感恩的心里看待老爷对自己的过问。
李谷贤很欣慰,虽然李二没有尽好自己一位书童的责任,同时也时常的将随从的身份抛开,但是他把亦友亦亲的身份把握的很好,不过李二根本也就没有盘算过,也许正是李苪真正把他当亲人的缘故吧。
李苪对其父总是一问一答,不过总在他们三人皆是乐此不疲,这样的氛围虽然冷清,但是也透着一份暖意。
垂拱四年,正月六日,新年之始,不过说来也奇怪,李苪琢磨着已经一连八天没有下过雪了,这在他的印象中还是非常的怪异了,因为这是李苪初来陇右,已经趋渐习惯了风雪无常的天气。
冷冽的寒风吹了一整晚,直到翌晨破晓之初,寒风渐小,似乎是老天爷开眼了,不忍心摧残食不果腹的老弱病残。
冬日暖阳逐渐攀上了天际,闪射着足以化解的尴尬阳光,大地上每一处角落的百姓也在身心困乏之际露出了一抹疲惫的笑容,因为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连续八天的晴天,地面上覆盖的一层厚厚的白皑皑雪花逐渐消融。接近午时,衙门大门口的石板路仿佛已经打破了天地间的桎梏,露出了它那最真实的一面,洗净了灰尘的石板路在阳光下散发着混成的光芒,连李苪都不禁呆住了。
“公子,方大人来了。”
耿捕头直接推开了大门,急匆匆的闪进了西厢房之中,李苪与李二在房中喝着热茶,烘烤着小火炉,脸庞有些发烫。
“刺史大人过来了?”
李苪微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了,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这只老狐狸,我猜呀,刺史大人肯定是来见你的。”
“嘿嘿,公子虽然并未挤身仕途,但是凭借这两次案件的攻破,令大人不禁刮目相看,公子的身份一下子便抬高了许多。方大人此次前来虽然并没有点名要见你,但是老爷爷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急忙让小的过来了。”
李苪轻笑了几声,并未直接跟随耿捕头前去相见,而是起身在房间内缓步走了几圈,惊诧的情绪平复以后,他不禁问道:“戊子年刚开始,开门就是一件怪事。”
“怎么说?”
李二纳闷不解的问道。
“嗯”
耿捕头心里也清楚,先是瞧了李苪一眼,然后向李二解释了一番。
“逢年过节,岂有顶头上司登门拜访下属的道理,而且还是一介被贬县官,确实怪异。”
“诶,耿大哥,此话非也,非也。”
李二嘻嘻一笑,抬头挺胸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万一方大人专程为少爷前来呢?”
“这也不是没有这个道理。”
耿捕头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硬着头皮肯定的回答。
“耿大哥,你也不相信对吧?”
李苪轻声哼了几句,面露鄙夷之色。
“确实是难以置信,因为呀这逢年过节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逢年过节的除了拜亲访友之外,官场中人首要之事就是向上面‘过礼’,熟络关系,意图都很明显,不过李大人自然是不必要了,但是方大人就未必了。”
“这才正月初六,方刺史大人理应往府衙‘过礼’,再者应在府中等候下面的官员,此次前来,定然不可能李大人,说是专门公子,十有**是了,只不过仍然难以置信。”
耿捕头说完了自己的见解,不禁让李苪陷入了沉思。
“有道理。”
“那可怎么办?”
李二顿时慌了神,惊得大叫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
李苪淡淡道,随即跟从耿捕头前往了三堂。
天气如此反常,必有因,原来并不是老天爷开眼,体谅受苦受难的百姓,而是有贵客到来。
耿捕头在堂外等候李苪自个进去了。
进去时,两人正交谈的火热。方大人穿着华贵的常服,面色红润,渗出了不少油脂,轻抚着黑色的胡须,手中的玉扳指甚是耀眼。
咦,李苪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刺史大人手中多出来的一个玉扳指,令他啧啧称奇,定然又从李老爷子哪里捞的了不少好处,又是新的一年,方大人犒劳自己,遂添置了一枚玉扳指。
“令公子真是俊的紧!”
方大人又莫名其妙的仔细打量了李苪一番,对着李谷贤赞赏的说道。
“犬子向来养尊处优大人见笑了。”
官场中到处都是客套,这就是李苪感到厌